海诗诚问他:“其他禽畜死状与猫一致吗?”
郝士多点头:“一致,这也是我断定案同源的原因。冬天食物保存更久,瘟疫也少,若是夏天,我便要先考虑喂它们的东西是否有腐坏了。”
“可惜家禽的骨头找不到了。不然更能比对。”
“怎么找不到?我都埋在这里了。”
海诗诚惊笑:“你可真不愧是刑部侍郎。”
郝士多摇头无奈道:“算是直觉吧,死得那么吓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凶杀案。”
猫狗尸体已经半腐烂,众人遮住了鼻子,两个仵作查验一会儿便说:“大人请看,这猫狗鸡鸭的骨头伤损程度有所不同,但日光下的确都泛着蓝光。个中细微差别,想是物种不同所致。”
“好,好!”海诗诚两手一拍,“用毒一致,凶手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又与郝士多回房,细说了今日波斯医馆的事:“蓝大夫也说这毒罕见少有,一两可达千金。对方能舍得用在禽畜上,足可见必是富贵豪奢之家。”
郝士多点头道:“我心里已经确认了,只是办案要讲证据,我们从何处下手呢?”
海诗诚笑道:“庸之兄稍安勿躁,我自有办法。”
夜幕降临,锦绣坊伙计们都各自回家,扎着靛蓝腰带的黑汉子闷头离开,拐进一条小巷前回头看了看,见无异常,方进了第三家。
院子一个女子正在做饭,听见推门声响立刻抬头,见是他方松了口气,脸上的警惕换成了舒展的笑:“大哥。”
黑汉子径直过来,低声说了白日波斯医馆生的事:“他们不认得,我认得,这是从我这里买的蛇毒。”
“啊?你卖给了谁?”
黑汉子有些愁闷:“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是我兄弟负责,他来找我,说有人出多少钱,要买哪种蛇毒,我就去弄。弄好了交给他,他去给了谁我也不知道。”
女子无奈埋怨道:“你怎么这样老实?幸亏你那兄弟不藏奸,否则岂不是被坑了还不知道?”
黑汉子看她一眼,嘟囔道:“他自然是不藏奸,不然岂能在你手里熬那么多遍刑,熬到了死?”
女子也失去了笑容:“我一心为她做事,到头来落个满门被毒死的结局。”凄凉一笑:“杀我全家的毒就是从你那买的,你也可以告慰你的兄弟了。”
两人沉默许久,女子又开口:“大哥,我看这次还是她投的毒。海掌柜我也知道,他是那位的詹事,极得信任。既是他来问事,背后必定是那位。看来我们的仇人这些年已经遮掩不住那假仁假义的嘴脸了,斗起来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哥,我看我们可以告诉海掌柜。”
黑汉子摇了摇头:“我有些信不过他。”
“怎么?他哪里让你觉得不妥吗?”
“宫里的娘娘,没一个好东西!”
女子叹道:“也罢,我们且多观察几日,看究竟是何事,再做决断。只是大哥,我要劝你一句,想报仇,我们少不了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以你我这样的孤魂野鬼,一百年也撼动不了那家。”
黑汉子面色更加愁苦:“我那天知道消息太晚了,如果能救下萧娘子,她肯定能帮我们。”
女子摇头笑道:“你好天真!就算你是千里眼顺风耳,立刻就能出现在那里,我也不会让你去救人的。我们跟她可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她跟陈家也有仇。你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她儿子是陈家长房长孙,她怎会帮我们毁灭陈家?她要的是母子相认,写上陈氏家谱,凭生母身份得到朝廷封诰,”女子冷笑,“大哥若去救她,只怕陈府说一句出卖我们就能让她认祖归宗,她立刻就将我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