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了“真是要命”的气息。以查想。再次听到“爱”这个字就好像刚丢出去的炼金炸弹反弹到了嘴里。
先没有这种“爱的气息”东西。其次现在他们的状态下什么气息都闻不到。
“你在说什么?”他问。
纳鲁夫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泛着无尽波澜的忘川远处。
波浪上,穿过不断变形的空间,那里能看到一长排灰黑蒙蒙的东西,无法辨认具体的事物。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以查问。
“我看不清。”纳鲁夫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我能感觉到。爱的气息。”
也许是清新之风的作用。以查想。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好吧。纳鲁夫,我们该走了。”他示意纳鲁夫走前面。
老船长望着远处那个地方。“那里是什么?”他低声问。
“也许是仪仗队。很有可能。”以查随口答道。“这里每天都过节,庆祝大家生日快乐什么的。走吧。不用管那些。我们去上游。”
“伙计。你可能不明白……这很重要。”纳鲁夫的声音有点颤,“仪仗队里都有什么?”
以查不禁看他一眼。
“也许有一些义务劳工。还有监督。”以查不是很清楚,和忘川相关的记载不很详细,毕竟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
还能有什么。他想。
这些仪仗队不会阻碍他们的,根本就无关紧要。他们不是战斗单位,有自己的规则和行驶范围。而且看上去他们正处在休息中。无非是一些灵魂在吹吹打打,来点咏叹调,烘托无意义的气氛——反正大家都会忘掉的。
那些船也……
船。
“呦——————吼——————”耳边传来悠长的吼声,只见纳鲁夫双手做喇叭状,冲着那一长排灰黑蒙蒙的东西呼喊。
“呦——————吼——————”
“呦——————吼——————”他很用力。整个灵魂都震动起来。
“头儿,这家伙干嘛呢?”迪亚波罗出现在身旁。
她的火焰眼睛亮晃晃地,瞥了远处一眼,然后说:“哦。他的船在那啊。叫‘窒息之夜’吧?”
船。窒息之夜。窒息之夜竟然还是完整的。而且它的灵魂也到这儿来了。
船的灵魂……以查想。
载具是最容易产生自主灵魂的物品种类之一。
他应该早点意识到的。
好吧。其实也很难想到。谁知道仪仗队的船真的是船,而且会从这些船灵中挑选服役的呢?
“你能认出来?”他收回思绪,问迪亚波罗。
“他跟我形容了好多遍啦。”女孩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向远处一点,“就在那。中间那一只。船头上有个圈的那个。”
以查看不太见,不过绝对可以相信地狱之子的视力。
身边的纳鲁夫呼喊的声音都哑了。
“那艘船动了吗?”以查看着他,问迪亚波罗。
女孩摇了摇头。
“纳鲁夫。”以查劝道。
“好伙计。就一小会儿。”船长喘着气,摆了摆手。“嗨!窒息之夜可是我最忠诚的伴侣。她不可能忘掉我的。”
说着,他便又大声唱起一支激昂的海盗战歌,呼唤他的爱船。
船会有记忆吗?以查想。
载具产生的灵魂是结构性的不完整灵魂,本来就不好确定有没有记忆这种东西。
就算有,“窒息之夜”也在这里服役了九千万年了。
这里是忘川。遗忘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