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却安坐如山,一句话都没多说。
一众朝臣轰然拱手:“臣等遵命!”
嬴政略略颔:“劳烦诸位爱卿了。”
“余下诸位爱卿也先往偏殿歇息。”
群臣散去。
嬴政直接从后门离开御书房,沉声吩咐:“去华阳宫。”
嬴政已经基本确定了吕不韦和赢成蟜的立场,现在他急需确定华阳太后的立场,并获得华阳太后的帮助。
驾车的中车宦者赵高低声上禀:“王上,韩夫人现下正在华阳宫中。”
嬴政目露笑意:“如此更好!”
吕不韦则是在走出御书房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嫪毐。
将嫪毐叫到僻静地,吕不韦双眼紧紧的盯着嫪毐:“你究竟要作甚!”
嫪毐笑着拱手:“臣下不知吕相所言何意。”
“臣下身为南宫宦丞,自当为王太后分忧。”
“如今王太后被谣言困扰,臣下怎能不上禀此事,求王上为王太后解忧?”
吕不韦迫近一步,双眼紧紧的盯着嫪毐,低声开口:“本相知道,这谣言乃是你传出来的。”
“伱难道不知这谣言对王太后有多大的伤害吗?”
“你究竟意欲何为!”
嫪毐也抬起头,玩味的看着吕不韦:“吕相,现在为王太后考虑,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是王太后的意思,还请吕相配合。”
吕不韦当即驳斥:“不可能!”
“赵姬疯了,你也疯了不成?”
嫪毐也迫近一步,鼻尖近乎要贴住吕不韦的鼻尖,低声威胁:“相邦也不想你与王太后私通之事被王上所知吧?”
吕不韦双眼之中尽是冷然:“你在威胁本相?”
嫪毐笑了笑:“不敢。”
“但您也知道,王太后心性烂漫,无所顾忌,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说出什么话。”
“今次过后,臣下便意欲带王太后往雍城定居,再不干扰相邦和王上。”
吕不韦微微皱眉:“这与你传谣有何干系?”
嫪毐没有正面承认,只是给出了自己的需求:
“长安君反叛,微臣以主将之身出战,得军功而回,封侯爵,以雍城为封地。”
吕不韦断声拒绝:“不可能,雍城乃秦王室宗祠所在,怎么可能分封出去!”
嫪毐退了一步:“最低一郡之地,若是再少,那相邦便亲与王太后商议吧。”
吕不韦沉吟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拿到封地之后立刻离开咸阳城,再也不许回来。”
“再让王太后手书一封,允许王上尽快加冠!”
嫪毐欣然拱手:“唯!”
又与嫪毐商定了细节,吕不韦轻声一叹,等在了御书房后门。
一个时辰后,吕不韦终于看到嬴政乘车而回,当即拱手:“拜见王上!”
嬴政迈步下车,扶起了吕不韦:“仲父多礼。”
“里面请。”
重新在御书房坐定,吕不韦拱手一礼:“关于方才嫪毐所言之谣言,臣已经有所了解。”
嬴政正坐于软榻之上,认真的看着吕不韦:“愿闻其详。”
吕不韦诚恳的看向嬴政:“谣言乃是长安君所传!”
“长安君传播谣言是为谋反,请兵灭之!”
嬴政沉默许久后,突然一笑:“是王弟吗?”
“寡人初听这谣言时还以为这谣言是相邦所传呢。”
“毕竟相邦乃寡人仲父,且相邦对寡人确实如父一般。”
吕不韦心中苦,对着嬴政轰然下拜:“臣,不敢!”
“亦请王上莫要再说这等诛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