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虞潇以为自己闹过了,冷恪清没耐心了,立刻起身拉着对方:“冷先生,您就要走了吗?”
冷恪清点头,说:“是啊。”
“您……”他忍耐了片刻,终是说出口道:“您今夜留下来,陪我睡觉好不好。”
冷恪清挑着眉尾看着他,并没有说同意或拒绝。
“我害怕……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
冷恪清微眯起眼睛,他的目光似审视又似暧昧,半晌,他收回被虞潇牵着的手,在对方落寞的眼神里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我去书房拿份文件。”
——
虞潇伤势见好的当天,管家便来房间找他,让他午后下去客厅一趟,冷恪清有事情要问他。
他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这几日都风平浪静,冷恪清是不准备再追究那件事了,但现在被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冷恪清这种人,眼里怎么可能容下沙子,一定是要质问他偷盗的事情了。
他不免紧张起来,他害怕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好,以为冷恪清会信任他,但其实只是可怜他伤得太重,才没有立刻追究,现在他也恢复了一些,所以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他怀揣不安,饭也吃不下,硬是熬到了午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楼下客厅望了一眼。
冷恪清竟已经到了,坐在沙上,身边站着两名下属,接着虞潇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程予站在冷恪清面前,正躬着身为对方点烟。
逃不过了,一定是为了那天的事情,他沮丧地想。
他从楼梯走下去,旋转的水晶玻璃倒映出他苍白的面容,他无意间看见自己的脸,只觉得十分难看。
那天冷恪清说他好看,果然是骗他玩儿的。
“冷先生。”虞潇站在客厅中央:“您找我。”
冷恪清看见虞潇远远地站着,只说:“嗯,我有话问你。”
虞潇点点头,朝对方走了几步。
“程予说你偷了他的表,”冷恪清言语间冷淡而薄情,丝毫没了前几日的温柔,眼里也只有上位者对下属的压迫与威逼,他问:“是你偷的吗?”
“不是。”虞潇心里寒了几分,他被冷恪清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不敢再和对方对视。
冷恪清却像没有察觉般,又对程予说:“你确定是他偷了你的表?”
程予立刻义愤填膺地道:“是!父亲,”他指着身边的手下:“他们都看见了!”
冷恪清不置可否,转而道:“所以你把他关在刑房对他用了那些重刑是吗?”
程予有些摸不清冷恪清的意图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我替您惩治他。”
“哦?”冷恪清问:“那你觉得,我还该留他吗?”他的目光有一瞬息落在虞潇身上,见那人捂着嘴隐忍地咳嗽了两声,他收回视线,极其自然地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
程予听了这句话,顿时目露凶光,立马说道:“父亲,像这样品行低劣的人,当然不该留!”
冷恪清紧接着便说:“好。”
虞潇瞳孔霎时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冷恪清,他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结局,都没想到冷恪清竟会对他这样残忍。
“冷先生……”他真的怕了,声音都染上哭腔,他不是个胆小的人,在擂台上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断腿断胳膊,被扭断脖子都无所谓,他从没恐惧过死亡,但被冷恪清亲口下令处死是他不能接受的,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我那天……”
“虞潇。”冷恪清命令道:“过来。”
虞潇眼尾殷红,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