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眨了眨眼睛,说:“不知道,我不是女人。”
楚轻舟散漫地嗯了一声,随即指着前方的一颗榕树:“这里怎么会单独种一颗榕树,这么另类。”
冷山:“不知道,很多年了,我小时候还经常爬上去玩。”
楚轻舟挑着眉,侧头看冷山:“你还会爬树?”
冷山也转头看着楚轻舟:“对啊,这里没有多少娱乐项目,我小的时候会和邻居家的小孩子在一起玩,去湖里游泳,或者看谁爬树爬得高。”
楚轻舟笑起来:“那谁赢了?”
冷山红着脸,小声说:“我赢了。”
他们原本距离就靠得近,在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冷山脸颊愈烫起来,他不自觉往后拉开了一些距离。
楚轻舟眉眼锋利,眼睛深邃,这张脸一旦没有表情,就会显得很有距离感,让人敬而远之,散出生人勿近的冷漠,但当他放下常年累月形成的戒备状态,嘴角还噙了抹笑意,温柔地看着冷山的时候,又像是似有若无的撩拨,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在被他宠溺的错觉。
冷山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楚轻舟浑然不觉,他揉搓了一下冷山的头,半真半假地说:“我不信,这树看着就不好上手,你爬上去我看看。”
冷山这会儿脑袋一团浆糊,哪里顾得上楚轻舟说了什么,反正能躲远就行,他直接应道:“好啊。”
还没等楚轻舟反应过来,冷山嗖一下,清瘦修长的身形已经挂在了树上。
楚轻舟抬头看着已经在树枝上的冷山,愣了愣,提高音量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爬啊!”
冷山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找到一处比较粗壮的分枝,轻盈一跃,坐了上去。
少年红着脸坐在树梢上,那点懵懂的悸动隐匿在月色里。
“你不是不信我么。”冷山硬着头皮扯幌子。
楚轻舟扑哧一下笑了,说:“好好好,信你了,以后都信你,你快下来,这样很危险。”
冷山探出脑袋俯视着楚轻舟:“不危险,我又不会掉下来。”
清冷的月色衬得冷山的脸愈秀美,一捧萤火正环绕在树梢上,有一只恰巧飞到冷山的右眼前,楚轻舟仰头看向冷山,目光正落进那只萤火里。
像是透过萤火看进了那双琉璃般的眼睛。
楚轻舟一直知道冷山长得很俊美,但他忽然觉得冷山美得有些脆弱,这段时间,冷山真的瘦了不少。
“你掉下来也没关系,”楚轻舟说,他张开双手,举在半空,道:“这次换我接着你。”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了。
楚轻舟把钥匙放在门口的抽屉里:“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
冷山应了一声,快拿了睡衣,冲进浴室。
冷水从头顶淋下来,很快将那颗燥热的心浇凉了,但那点害臊的心思却怎么都灭不尽。
他那时听见楚轻舟说完那句话之后,脚底直接打了个滑,从树上坠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楚轻舟怀里。但他担心碰到楚轻舟的伤口,所以惊慌之余还想控制一下着陆的力道,没想到弄巧成拙,他的嘴唇碰上了楚轻舟的侧脸。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触碰,但偏偏是那蜻蜓点水般的轻擦,让冷山心神大乱。回家的一路上,他都没敢说一句话,也没敢看楚轻舟。
楚轻舟也没主动和他说话,他不知道楚轻舟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或者觉得他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抓着他的手了?是因为不想和自己有任何接触了吗……
“啊嚏……”冷山吸了吸鼻子。草原上的热水器经常坏,他平时也洗冷水澡,但不会从头淋冷水淋这么久。
关掉淋浴,他拿起毛巾擦身子。
浴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我刚刚把热水器打开了,你要不要再用热水冲一遍,别着凉了。”楚轻舟的声音隔着浴室门响起,本就磁性好听的声音添上了几分朦胧的回声,显得柔和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