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潇昏迷这三天全靠输液维持生命,没吃任何东西,现在清醒了一会儿,饿得想把床都给吃了。他想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但又想起冷恪清让他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他不想忤逆对方,只能盼着冷恪清早点记起他。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虽然今夜天上既没有星星,月亮也不圆,但他还是想看。在地下拳场生活的近四年,虞潇没什么机会到地面上去,一年也就出去个三次,毕竟他除了比赛就是在床上养伤。拳场的老板也不会让他经常离开。
就这样看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把量体温的事情彻底抛之脑后。
又过了快二十分钟,门被人推开了。
虞潇立刻欣喜地朝门边看去,正对上冷恪清的视线,他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记起对方的训诫,立马低下头不去盯着对方的脸,有些紧张地说:“先生。”
冷恪清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他看一眼就知道那位置没有被人动过。
“你没量体温?”冷恪清走向虞潇,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动怒了。
虞潇一愣,他确实忘得一干二净,他伤惯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有把握,只要还能走路就不是大问题,几乎没用过温度计这种玩意儿。
他在撒谎和实话实说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道:“对不起先生,我……忘记了。”
冷恪清微眯起眼睛,如果虞潇刚才撒谎,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虞潇,因为他看中虞潇的原因,无非就是年轻心狠,常年混迹在地下拳场被人当枪使,社会经历相对单纯。是能被他训练成杀人机器的好人选。但若是虞潇自作聪明,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本来应该死在擂台上,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吧?”
虞潇一怔,抬头看着比他略微高上一点的男人:“我知道的,我,很感谢您!”他脑子里搜罗不出来什么高级词汇,想了想,又说:“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请您相信我!”
冷恪清挑着眉尾,冷冰冰地说:“可你连量体温这种小事都没能按时执行,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虞潇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为什么冷恪清要生气,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他没有自恋到认为冷恪清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但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我……”
“从我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只属于我。”冷恪清打断了虞潇:“从你的身体到思想,都只能由我支配,你受伤了或者伤没好干净,耽误的是我给你的任务,损失的是我的利益。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生第二次这样的事。”
虞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忍了下来。
只低下头看着冷恪清漆黑的鞋尖,说:“我明白了,先生,我以后认真听您吩咐。”
听见冷恪清说的这些话,虞潇心里其实有些不满,他原以为冷恪清和他以前遇见的那些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没区别,不过就是把他当成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工具使用。
但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眼前这个人在拳场断了他的后路,如果他不跟着这个人,必定会被他老板派人处理掉。
冷恪清推开房间的门,眼看就要再次离开。
虞潇慌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饿得再次昏厥了。
“先生!请……等一等!”
冷恪清不紧不慢地转身,上挑的眼尾带了几分戏谑,仿佛就等着看他笑话。
虞潇一咬牙,红着脸说:“我饿了……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冷恪清平日里净干些打打杀杀的勾当,对玩弄人倒不上瘾,但看着虞潇这张清俊苍白的脸上可怜兮兮的倒霉神态,竟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啧了一声,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转身就走。
虞潇立刻慌了,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会格外失去理智,他踉跄着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冷恪清的衣角。
“冷先生!我,我实在太饿了,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他抓着冷恪清不肯放手,大有冷恪清不答应就这么耗死在这儿的趋势。
冷恪清冷淡地笑了一下,眼底却闪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
他稍一使劲就把衣角从虞潇手里拽了回来,丢下一句:“跟上。”
虞潇反应过来,立刻开心地道:“是。”
刚走没两步,却因为体力不支脚步虚浮,整个人朝着地上摔下去,冷恪清稍一侧身,抬手将他捞了起来。
“在擂台上的时候看着挺厉害的,怎么躺了几天虚成这样。”冷恪清毫不留情地嘲讽起来。
虞潇也觉得丢人,冷恪清松开他,他便连忙扶着墙站稳,轻声辩解:“我这次伤得比以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