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叹了一口气:“轻舟,这次不是你的错。”
“好了沈上校,”楚轻舟恢复了调侃的语气:“我已经汇报完毕了,您还有什么要亲自嘱托我的吗?”
对方对这位变脸艺术大师的行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紧跟着也恢复了吼叫模式:“我又没死!我嘱托什么我嘱托,再说了,要真有那一天,我也不选你。还有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嘴上说什么不送了,没脸见,哼,到时候你就他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然后找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去兄弟几个碑前说一晚上话,喝一晚上酒,我跟你说就你这副德行,”对方喘了两口气,继续道:“总之那什么,你这次不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回来,我可以考虑不把你的缺德事儿说出去,挂了啊。”对方啪一声挂了电话,听上去怨气不少。
楚轻舟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
七点二十。
外面的脚步声早已经消失了,他走到窗户边上,迅扫视了四面八方,没有任何变化。
——
温热的水流从淋浴喷头上倾泻而下,冷山舒适地眯起眼睛,冲热水澡让人精神放松了不少,他无意中瞥了一眼镜子,这时才看见自己脖子上青紫交错的掐痕,清浅的眉目不经意间蹙了起来,他不是个太过柔软的性子,那男人几次三番对他下手粗暴,他其实意见很大,但奈何自己真的打不过对方,他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对付几个没练过的男人不在话下,但那个人显然和他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不过……
那个人的身材……真的很好。
冷山由衷地有些羡慕,他鬼使神差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上半身,同样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同样的宽肩窄腰,但却带着还未育成熟的稚嫩,而那个人看上去就是要比他性感漂亮一些。
雾气逐渐布满了整面镜子,冷山洗完澡,将水擦干净,裹着浴巾出了浴室。
没想到一打开浴室的门,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去,冷山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
“你洗澡够久啊。”楚轻舟懒洋洋地靠着门框,鼻腔里充斥着冷山身上淡雅的木兰香。
冷山不太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因为楚轻舟把路堵住了。
“你……用完手机了吗?”冷山抬头和楚轻舟对视着,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嗯,用完了,谢谢。”楚轻舟虚伪地笑了笑,眼神先是掠过冷山脖子上青紫的掐痕,然后停在了雪白的锁骨下方:“这伤是怎么弄的?”
冷山低头看了一眼,将浴巾合了合,遮住了那道伤口:“被鹰爪子抓的。”
“哦。”楚轻舟挑着眉让了路,但在冷山即将跨出浴室的一瞬间,他抬脚绊了一下冷山,冷山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再加上鞋是湿的,当即便往前摔去。
楚轻舟伸手一拽,将浴巾给拽了下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冷山摔了个狗吃屎。
冷山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内裤,此时十分狼狈地双手双膝着地。
他一边忍着疼一边从地上迅爬起来,声音带着怒意,睨着楚轻舟:“你做什么啊!”
西北草原上民风淳朴,男性之间也没什么顾忌,但这个意外场面还是令冷山红了脸。
他头还是湿漉漉的,那些碎上的水珠落了一些在脸上,看上去就像刚哭过一样。
楚轻舟噗嗤一声就笑了,虽然这笑不及眼底,但目光却没闲着,他上下扫视着冷山的身体,寻找‘蚩’的标志性纹身和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伤口,在一无所获之后,他做了个样子,扶了冷山一下,然后将浴巾披回了冷山身上。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腿抽筋了。”
冷山抓着浴巾,恼怒地瞪着楚轻舟:“你……离我远点。”
“好,”楚轻舟听话地退开两米远:“不过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儿吗?”
冷山没答话,径直走向卧室。
一分钟后,他穿着一套白色的家居服走了出来,双颊的淡红色依旧没褪去,但神情却是凶巴巴的。
冷山:“你说吧。”
楚轻舟从善如流:“我能在你这儿住一天吗?”
冷山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几乎对这人的脸皮感到不可思议,接着冷硬地说:“不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