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你,不用我动手。”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还轮不到你。别废话了,把东西给我。”
小雨一挥手,一个木盒子飞到了怀恩怀里。怀恩手起刀落,切断了盒子上的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株硕大的干花,干花小心翼翼地拿宣纸层层包裹起来,用红绸打了个漂亮的结,翻开宣纸一看,干花红若火焰。
小雨冷笑着看着怀恩,“我知道你现在带不走我,可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带我走的,好好留着你这条命,为了我和哥哥能早日团聚,你不能死得太快。”
怀恩将盒子仔细封好,用布条缠在背上,转身就走。
小雨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宗政怀恩,你对我哥哥做的事,我一定让你加倍偿还。”
怀恩充耳不闻,他抱着这花就跟抱着救命稻草一般,连日来的劳碌奔波、夜不能寐,此刻才算找到些慰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大理见小宝,却始终有些情怯,不想这时又生变故。
他从晋旗山下来后就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他不胜其烦,决定把这些尾巴统统甩掉。
当晚,他在客栈内休息,吃饭沐浴睡觉,一切如常,只是寅时一过,他突然从客栈窗户跳了出来,骑上马后就策马狂奔。追踪他的人措手不及,只得施展轻功跟在后面,怀恩在经过一处林地的拐角时,一点马背跳了起来,整个人箭一般闪进了树林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转眼间,三条人影从来路闪了过来,怀恩如鬼魅般凭空挡在了他们面前,为首那人胸口一痛,被踢飞了出去,剩下两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怀恩面若寒霜,冷道:“你们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一人欠身拱手,“我等并无恶意,请少侠莫要紧张,是我家主子想要见少侠,又怕冒昧打扰引少侠猜疑,只好跟在少侠后面等恰当的时机。”
怀恩看了这人一眼,却不像撒谎,“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不想死就滚远点,再往前踏一步,我必要你们身首分家。”说完不再理会三人,转身就走。
为首那人急道,“少侠留步,少侠就算杀了我们,我家主子有用不完的人手可以叨扰少侠,既然如此,少侠不若去见我家主子一面,我家主子对少侠绝无恶意,再说以少侠的武功修为,自不必惧怕任何人。”
怀恩略一思量,“叫你家主子一个时辰内来见我。”说完自顾坐在地上,闭眼打坐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硬纸筒,一拉芯子,一道火光直冲上天。做完这些后,三人也坐在了地上,耐心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一道慵懒的声音隔空响起,“乖侄儿,又见面了。”
怀恩冷道:“你躲在暗处看了我半天了,是打算何时出来?”
早在一炷香前,他已感觉到周围逐渐聚集人气,但是没有杀气,他也静观其变,没想到竟是宗政里瀚。
从树林深处窜出三条人影,为首的是宗政里瀚,身后是宗政少玙,与宗政少玙齐头的是个面容刚毅威严的男子,此人与宗政里瀚有七分相像,只是宗政里瀚气质风流,这人身上却有一股肃杀之气,眉宇之间既尊崇又威严。怀恩眯着眼睛打量这人,他虽然从未见过,但他第一眼就能确定这人是谁,若不是指点江山的王者,绝锻造不出这样的气魄。
那人也一直在看着怀恩,渐渐地神色越加黯然,甚至眼眶略有些发红,只是这人定力极佳,眼看面部都有些抽搐,却也没有失态。
想到这人有可能是他真正的父亲,怀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希望能把自已身上冠着的姓连根拔掉,谁是他的生父生母,他根本不在乎,反而因为这个姓,他一直不得安宁。
两人相顾无言,宗政里瀚轻咳一声,“怀恩,无论如何,这也是你的长辈,切莫忘了礼数。”
怀恩冲那人道:“你就是宗政云涟?”
宗政少玙站在那人侧后方,冷道:“你敢直呼我父皇名讳。”
宗政云涟,也就是当今皇上,轻声道:“少玙,无妨。”
宗政少玙恭敬地一颔首,抿唇不语。
宗政云涟叹息一声,道:“真的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怀恩面无表情,“你若看够了,我还要赶路。”
宗政云涟迟疑道:“怀恩,你可能真的是朕的皇儿……”
怀恩淡道:“那又如何?”
“朕要先确认你的血统,如若无二,你就跟朕回宫吧,朕会好好补偿你。”
宗政里瀚闻言,微眯着眼睛,嘴角虽然含笑,眼中却一片冰冷,宗政少玙看着怀恩的双眼则满是杀气。
怀恩自然将俩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却颇为不屑,对于他们来说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于他毫无意义。他看着宗政云涟的眼神与路人无异,“我和你究竟是何关系,我没兴趣知道,我也不会跟你回宫。”
宗政云涟面上异色一闪而过,他话锋一转,“予湛他……待你可好?”
怀恩不耐烦地一皱眉,干脆转身就走。
宗政云涟错愕,高声道:“你站住!”喊完了又有些不自在,似乎还记挂着自已该摆出慈父的样子,他就这么愣在当场,眼看着怀恩渐行渐远。
宗政里瀚道:“皇上,怀恩生性孤傲,极难驯服,皇上不要逼得太急啊。”
宗政云涟皱眉道:“他若如此执拗,不如把他强行带回去。”
“皇上,这法子不妥,我们现在还无法确认他当真就是……说不定是那人信口开河乱我阵脚,再来怀恩武功不俗,要制服他,就免不得要重伤他。”
宗政云涟看着怀恩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就算他不是朕的皇儿,可也是桐恩的骨肉无疑,无论当年真相如何,朕这些年也心中有愧,若能补偿他一二…况且若他真是老二的孩子,有他在手,老二也会对我们多有顾忌。”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这段时间不是在寻一种花吗?先他一步弄到。”
宗政里瀚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