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儿,来,吃块肉。” “这道菜不错,宝哥儿,来。”
小太子一双淡得犹如水墨留白的眉微微皱着,但他的表情已然是习惯了。
安文熙都不知道皇上原来有这么唠叨的一面,瞧见小太子的表情,不由一乐。
小太子看着偷笑的表姐,看着碗里盛得有些满的饭菜,不由小小撅着嘴道:“表姐,你笑我!”
安文熙收敛了表情,大口吃了一筷子的菜,“我觉得这菜好吃,高兴,你也要多吃点。”
“来!宝哥儿,这丝瓜甜爽,多吃几块。”
用过饭,小太子还是小孩,食饱易犯困,小脑袋挨着皇上的肩,眼皮一搭一搭,在皇上轻轻拍抚下,慢慢睡了过去。
皇上将小太子轻轻放到床榻上,给他拈上被子,才踱步到厅里。
“你这日怎么得空找朕?”皇上坐在上座,一旁的喜公公给两人沏茶。
“这一来是瞧瞧宝哥儿,二也是为了晌午前的一事,陈太医来找了臣。”
“他和你说了朕的情况。”皇上说着,微敛神色,抿了口茶水。
“陈太医只是担心陛下,他仅是恳请臣劝您多休息些时日。”
“朕还是能再撑一会。”皇上摩挲着手腕上的南红玛瑙手串,每颗都雕琢成精细的莲花模样,许是时常被人摩挲,珠子好似都泛着光。
“陛下,您如今龙体抱恙,医药调理外,也得避免思虑过重,休眠不足。”
“唉,这不过是多几日可活罢了,”皇上神情黯然,摆摆手道,“朕也是明白,但是这正在节骨眼上的事,什么事不得过朕的眼。”
“陛下,便是为了这新政,您也得多重视身子,毕竟新政中,您是重要之重”安文熙顿了下,想到前些日子的一些事,还是道,“臣斗胆向陛下进言。”
皇上目光深邃。
“这女学一事,臣是见识浅薄,不能担以重任,但宫中贤妃严凝玉和臣姐淑妃安文澜皆是当代大家的弟子,严凝玉为人严谨但是却不失变通,安文澜待人亲和确素有规矩,又加之严安两家在朝堂中的分量,来把关这女学一事,应当稳妥。”
“臣也想为陛下分忧政务朝事。”
一旁的喜公公眉头皱得紧,他和皇上大几岁,也是看着文熙丫头长大的,心中觉得她这会的话太过大胆,如今安家势大,这一次新政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拉下马。
但见皇上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咋巴了一下,瞧出了点意味来。
喜公公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虽说皇帝的簇拥都相处良好,但这不是因林家还能喘气,若是林家被压住了后,能在皇帝面前多占几分,谁有不想的呢?安家有些扎眼了
皇上静默许久,便是开口道:“女学这事,待朕和夏侯他们商议后再定。而这朝事你倒是不急着来,先看着纪事,等着来年开春再上朝来。奏章一事,你便先起草一份,待朕阅过,再写上。”
“是。”
等安文熙走后,喜公公瞧着皇上悠闲地就着大红袍吃绿豆糕,才恍惚想起,皇上小的时候,每每计谋得逞后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神态自然的模样。
哎呀,文熙丫头可是着道了,
如是,安文熙便是接过了奏章批阅的活。
而皇上封笔还得等到除夕前一日,皇后又要安排除夕宴,安文熙便是请来几位后妃到凤衡宫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