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掉了。”
“真是稀奇。”镜片下的黑眸眯起,很快又恢复,顾叙关心道:“手又是怎么回事?”
蒋清时掌心包了一圈纱布。
“一点擦伤,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
顾缈突然吐血昏迷,他跌跌撞撞扑到床边,给她开锁。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根本握不住钥匙。
于是情急之下直接拽断了绑在她手脚上的链条。
所以,佛珠上被猩红浸透的梵文里,不止有顾缈的血。
原来如此,顾叙:“怪不得你的人今天会出现在贺之淮的医院,原来是帮你请医生。”
“你的家庭医生现在连包扎伤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干脆换一批吧。”
蒋清时面色不改,好似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调侃。
两人对视,片刻后,顾叙率先笑了,“我父母准备把顾缈安排在城西的墓园,预计后天举行葬礼,你记得到场。”
在听到顾家取了一部分海水准备下葬时,蒋清时觉得荒谬,“骨灰都没了,有这个必要吗。”
“而且,你不是也一直认为,她没死吗,何必答应举行葬礼。”
“两个月了,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总要给她安个家不是吗?”顾叙取下眼镜,缓缓擦拭,嗓音轻到风一吹就散:“她怕黑,胆子又那么小,不能一直待在海底。”
说到这里,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手指无声收紧,直到镜腿不堪重负弯出弧度。
蒋清时眼睛不瞎,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冷笑,“既然你也在生气,为什么当初拦着我揍贺之淮。”
是了,顾缈的“骨灰”是被贺之淮他们几个扬进海里的。
顾叙和他当时并不同意。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最后连个渣都没剩下,连骨灰盒也一同沉入了海底。
他当时叫人把贺之淮他们全都围了起来,毫不怀疑的讲,如果后来没有顾叙的阻拦,他一定会送他们去见顾缈——
的“骨灰”。
“生气?怎么会。那可是我的弟弟。”
顾叙重新戴上眼镜,淡笑着,仿佛刚才摘下眼镜那一瞬露出的戾气是蒋清时的幻觉。
“看来今天不适合谈工作,我先回去,后天你记得来。”
怕蒋清时会拒绝,他离开前不忘丢下一句:“怎么说,她之前也叫你一声哥,来送送她吧。”
在外等候的助理没想到顾叙这么快就谈完了合作,连忙上前打开后座车门,“顾总。”
“查到了?”
“遇到点麻烦。”助理欲言又止。
周围还有蒋清时的人,顾叙递给助理一个眼神,俯身上车。
没来由的,他心口微滞,鬼使神差的停下动作,转头朝着后院耸立的独栋望去。
通过顶层的落地窗,可以判断出那是蒋清时的主卧。
可惜,玻璃做了处理,外面看不到里面。
就连这座四合院也地处偏僻,远离市中心,私密性很好,很符合蒋清时的性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在那扇窗户后面,有人在看着他……
顶层。
女孩身上的睡裙凌乱,被男人压在落地窗前:
“瞧,缈缈,他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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