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开始,他大概还会孜孜不倦地探索这种上帝视角,到处去看,可那之后,他却完全地抽离了,一心都在眼前的虫身上。
他能听见在他叙述过程中一遍遍念着他名字的低哑声。
能听见哽咽和消失的泪水。
能看到苏竡颤抖地去安慰,像是满身罪恶的信徒再次虔诚地跪在神灵面前,寻求一个解脱。
“对不起……”
“雄主。”
“很抱歉……”
语无伦次到最后,粲澈已经摸不清自己的心了,只能看着眼前的苏竡一次次地沦陷,又一次次地强撑着起来,然后吻着他的手背。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菲利安特有的仪式和表达中,代表一个种族和个虫最至高无上的效忠。
他在臣服。
……
粲澈是骄傲的,他也知道,苏竡的骄傲从不比自己少,哪怕对方习惯伪装,可那份彼此相知的心从未变过。
也正因此,对方的效忠,也像是一条缓缓的溪流,徐徐地蔓延到自己的心头。
第一次,对方因为物质和未来,在粲兮何的指引下向自己效忠。
可这次,却是因为自己,而向自己效忠——
这是苏竡除了帝国外唯一的效忠。
“如果想要求得我的原谅,”粲澈敛着眸,修长的手抚摸着苏竡的碎发,带着徐徐的暖意,又有着说不明的意味: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除了效忠……你还能奉上什么呢?
我的苏竡。
-
黑洞
粲澈轻笑了一声,那声似乎带着愉悦,一下子直击苏竡颤抖的内心。
“……真是期待啊。”
-
茧内的一切很快变幻,不知道过了多久,纯白的茧被破开了一个口子,璀璨的金色虫翼从中伸展开来,随着整个茧在裂口的情况下快速蔓延,“咔嚓”一声彻底裂开。
原本还在紧张地守卫着的其他军雌迅速奔来,却只看见那漂亮的金发少年公主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他们元帅是什么!?
散乱的军装被粲澈扯到苏竡的身上,以至于不会那么不堪,随意地瞥了眼没见过世面的几个军雌,语调还带着餍足,“看什么?去干你们该干的事情。”
殿下都发话了,又有什么不听的!!
几个军雌慌乱地点头,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地离开,他们自然是听粲澈的,且不说帝国也不是全都是反抗军,就按基因和原本的制度都可以让他们决定下来,再说了,连苏竡都被粲澈抱在怀里,他们还有什么不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