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不舍归不舍,可心里非常清楚,为了不泄露身份,无论这?一路同行的情谊有多?难得,今后都必然不会再联络了。
所以她只推诿道,
“……并非是刻意隐瞒,只是诸位也知,我到津门?是要去投奔姨母的,姨母乃念佛之人,喜欢清净,我上门?原就是给她添麻烦去了,若再拜帖请柬收个不停,委实不像是做客之道。
左右你们都留有住址,我全都记下了,若想你们,直接上门?去寻便?是。”
徐温云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众人便?也不好再逼问,也就作罢。
雇主们交流联络了番感?情后,紧接着,就又?将话头牵扯到陆煜身上去了。
“那个……你们谁知道陆客卿家住何方么?周娘子,他可有和你提及过?”
徐温云被问了个猝不及防,
“咳,他哪儿能同我说?
我俩真?不熟。”
“那劳驾周娘子帮我去问问可好?
在蛮莽山若非陆客卿及时解救,我这?条右腿已被贼匪斩断,今后余生都只能拄拐度日,我还?想着,今后给他备份厚礼奉上呢。”
“是啊是啊,究竟如何才能联系得上他?陆客卿武功高强,为人靠谱,倘若以后我们商号还?要押货,哪怕花费千金,也想再聘他保驾护航。”
“周娘子,你行行好,就帮我们去问问吧!”
徐温云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无措眨了眨眼,“既你们都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
“……你见这?一路以来,陆客卿除了同你还?有马镖头说过几句话,他还?搭理过谁么?”
。细想想,好像确实真?没有。
陆煜为人略有几分孤傲,除了骑马在队前压阵,其余时间大多?都将自?己关在房中,鲜少出来与人交际。
就算有人想要上前攀谈,也大多?被他那张冷脸吓退了。
可徐温云既已借种成功,原就不打算与陆煜再有任何不必要的交集,所以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她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可仔细一砸摸,去打探打探他的住所,其实也并无不可。
徐温云倒并非想着今后再去同他勾缠,而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
虽说现在容国公府势大,可待多?年?以后,保不齐她腹中孩儿出息大发了,母子二人能逐渐脱离郑明存的掌控呢?
届时。
她是不是就能寻到时机,让孩子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身父亲是谁?如此也算得上是,让孩子知其来处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徐温云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在众雇主殷切的眸光中,徐温云踱步,缓缓向站在校场旁,那个抱臂的冷脸男人行去。
怀胎成功后再面对陆煜,徐温云不由?生出些几分亏心。
她略带几分别扭,一板一眼问道,
“陆客卿,请问你家住何方?
如若方便?,不知能否留个地?址。”
按理说现在二人离众人甚远,她合该唤声“煜郎”,怎得又?叫回他“陆客卿”?
且不知为何,陆煜听在耳中,只觉这?声称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生分。
他眉峰微扬,斜乜她一眼。
“我是个闷然无趣之人,同你又?不熟,也就没必要告知住址了吧?”
。
徐温云也是没想到,陆煜竟听到了方才那番话,现下还?用此话来堵她的嘴,一时间也是神情尴尬,窒立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同我还?熟么?”
徐温云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屈服点头,
“……熟。”
陆煜扬眉,嘴角噙着抹冷笑,
“细说说,有多?熟?”
只这?一句,徐温云的耳尖瞬间红透,她知道他想听些什么,翻来覆去的也就是塌上那回事。
“不说算了。”
可她实在不想此时此刻都还?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只羞恼地?抛下这?句,扭身就要走,结果却被那人喊住。
“芸儿怎得这?么沉不住气?
……我只问你,这?住址是他们想知道,还?是你想知道?”
徐温云止住脚步,回头蹙着眉尖问,
“有区别么?”
“自?然有区别。”
徐温云感?受到他落在脸上的灼热目光,实在是很难扯谎,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