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妾身去吧,妾身去为她们穿上衣裳,您再待会再询问。”都是些苦命的姑娘家,云莺不忍心再被那些衙役吓坏。
裴烬想了想,略微颔首,“你带着两个丫鬟进去,本王在外边等你。”
一行人进入密室,在院子里丝毫听不见女子的哭声,可一进入密室,女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十分凄厉,云莺眉心紧紧地蹙起。
月落月影先在隔壁的房间找出了一堆衣裳,外边有人守着,并无男子靠近。
云莺推开门,一阵血腥味冲鼻而来,她屏住呼吸,抬眼望去,只这一眼,她便终生难忘。
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姑娘被锁链子锁着脚踝与手腕,全部挤在角落里,宛如被锁链锁住的猫儿狗儿,身上的肌肤没一处完好的,大多是旧伤,也有几个姑娘是新伤,鞭痕上还在冒着血珠。
有个姑娘后背血肉翻飞,鲜血淋漓,从后背看,已无法认出是个女子了,潘旭简直是丧尽天良,竟如此对这些姑娘们,云莺连瞧也不忍心瞧,心中愤怒,潘旭那样的人,死了地府都不愿意收。
姑娘们瞧见她们进来,哭声渐渐地停了,大概是从未见过女子来这里,但依旧十分害怕,个个都想往后挤,可是已经挤不过去了,都在角落里了。
还有两个姑娘的锁链不够长,想往后挤,锁链磨的脚踝都在渗血,能看出来她们眼中十分惊惧。
云莺连忙放柔了嗓音安抚她们,“你们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害你们的人已经被官府抓了,往后无人再害你们了。”
她们似乎不敢相信,全都看着云莺,她们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许久,原以为等待她们的只有被折磨至死,不曾想到还有人救她们。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个胆子大些的姑娘颤着声问。
“自然是真的,折磨你们的是不是那个断了手脚,戴着夹板的男子?”
“是,就是他。”那个后背鲜血淋漓的女子有气无力道,她们这已安静了好些时日,今日那个人突然又来了,还带着夹板,脾气更大了,不能逞凶,便将她打的痛不欲生,她险些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她们不知潘旭是谁,潘旭也从未和她们多言,每回来这都是为了凌虐她们,她们的日子过的比畜生还不如。
“他已被秦王殿下抓了,现下关了起来,你们自由了,再无人会凌辱你们,你们莫怕。”云莺这时也不忘为秦王说话,既然做了好事,那就得被人晓得,尤其是这样大的事。
“秦王……是战神秦王吗?”有姑娘发问。
云莺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你们尽可放心了,他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看来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名声还不错,连她们也晓得殿下。
听到这话,那些姑娘忍不住哭了起来,喜极而泣,“谢谢,谢谢秦王,谢谢恩人。”
“莫哭了,我为你们穿上衣裳,请了大夫来给你们看伤,秦王殿下还有许多话要问你们,你们都是罪魁祸首处以刑罚的证据,要好好活着,才能看见他绳之以法。”
这一次,怕是潘旭很难活着了,只是有太后护着,也不晓得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众位姑娘连忙起身散开,但仍旧羞的脸色通红,双手护着胸前,即便云莺她们是女子,也觉得难堪。
月影在屋子里翻出了锁链的钥匙,给她们解开,只简单穿上了衣裳,毕竟她们身上都有伤,先遮蔽身体,出去再说。
给那个后背鲜血淋漓的姑娘穿衣裳时,云莺的手都在颤抖,眼眶泛红,她生怕弄疼了她。
那个姑娘反倒宽慰起了云莺,“恩人,我不怕疼。”
她咬紧牙关,衣裳碰到了皮肉,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唇间已被她咬出了鲜血,不用想也晓得会多疼。
“你忍忍,一会出去便让大夫给你上药。”云莺已让殿下去请大夫了,特意要请女大夫,云莺会些医理,只瞧一眼那些伤口,便晓得有多难耐。
“我不疼,多谢恩人。”姑娘张了张嘴,声音极其细微了,云莺让月落月影先扶着她出去。
她们身上有伤,不好再舟车劳顿送往别处,干脆送去了槽坊,那有几间干净的房间。
裴烬派人进宫请了医女,女大夫较少,但后宫妃嫔众多,有些太医不方便之处,都是医女代劳,因而养着一批医女,全被裴烬请了过来,医女们急匆匆赶到,瞧了她们一眼,个个都不忍直视。
云莺挽起衣袖,配合着医女为姑娘们上药,动作极轻,却还是怕弄疼了她们,但姑娘们都很坚强,咬牙忍住疼,无人哭喊。
弄到最后,云莺看着那些血痂,腹中翻涌,忍不住反胃,快步离开房间在廊下干呕了起来。
裴烬过去扶着她,眉峰紧蹙,“这是怎的了?让医女给你瞧瞧。”
云莺只是不适,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紧紧地握住裴烬的手,“殿下,一定要给这些姑娘们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