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与孟姑娘交好,现在来为她说公道话,方才孟姑娘出言顶撞本王庶妃时,敏安可并未给本王庶妃说句公道话,怎的,你的公道话还分人吗?你是觉得本王庶妃不配你这句公道话吗?”
裴烬并不想这样折了敏安的面子,到底是他的表妹,若是她不主动上前来,这件事他也不想波及她,可裴烬现下正恼怒,敏安跑出来充和事佬,还当自个在裴烬跟前有多大脸面,裴烬何时给过旁人脸面?
听得秦王这样说,敏安心中难受异常,烬哥哥从未如此不给她脸面,还是当着众位女眷的面,这个云氏,就如此得烬哥哥宠爱吗?
“敏敏没有,敏敏方才也为云庶妃说过话的。”事到如今,敏安又能如此,只能强撑着了,只是心里对云莺的恨意更深了。
敏安自幼就在上京闺秀里吃得开,人人捧着,烬哥哥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她也不曾这样疏离,仿佛她与孟静儿等人是一起的,她可是烬哥哥的表妹啊,都怪云氏魅惑了烬哥哥。
“殿下,妾身无碍,莫要因为这些小事误了殿下大事。”
云莺看着这一摊子事,真怕明日传的满城风雨,若是云莺有殷实的娘家,有再高些的地位,即便今日秦王将敏安打死在这她也不怕。
可她都没有,只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妾室,旁人届时议论起来,不会说秦王殿下如何张狂,只会说她,妖媚惑主,勾得殿下有失分寸,闯入女眷席面,又用秦王之势欺压女眷,怕是会将她的骨头骂成渣子,云莺哪能不劝啊。
云莺说完,裴烬还未开口,孟静儿便支撑不住倒地了,双手撑在地上,十分狼狈,连忙起身跪在地上,“殿下息怒,臣女失仪。”
“你晓得失仪便好,本王看云庶妃的面子上,便也不多罚你,只罚你抄《女诫》一百遍,何时抄好,何时再出门。”
“是,臣女遵命。”孟静儿跪伏在地上,哪敢不从,富兴伯本就是强弩之末,若是再得罪了秦王,那真是一点儿生机也没了,她可真是后悔,谁能晓得秦王竟是如此宠爱云庶妃,连敏安县主的面子也不给,。
今日她算是丢了大脸面,莫说秦王不让她出门,她自个今年也不大想出门了,一会被爹娘晓得,怕是又要被责罚。
秦王说完便牵着云莺的手往外走,云莺可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抄书倒也还好,不算多丢脸,没动手便好。
可走出几步,就在众人也想松口气时,裴烬背对着她们道:“尊卑有别,敏安县主日后还是唤本王为秦王殿下更妥当。”
敏安猛然睁大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秦王背影,她与烬哥哥,何时论起了“尊卑”,可不等她开口,秦王便携着云莺扬长而去,显然并不介意她的回应。
众人面色精彩纷呈,今日一事,可算是了解到秦王殿下有多宠爱云庶妃,日后还是得警醒着点,为了云庶妃,秦王连敏安县主的面子都下了,不说敏安县主日后是否能入主秦王府,可好歹也是秦王的表妹,这般不给面子,旁人就更别想要秦王殿下的面子了。
众人若有似无的打量着敏安县主,今日一闹,她怕是无法成为秦王妃了,若真如此,敏安县主便要成为上京的笑柄了。
敏安自然也晓得,眼睛通红,咬紧牙关才没让眼泪掉下来,连样子也懒得装,垂首大步离开宴席,哪还吃得下去。
孟静儿和程芊也先后离开,众人唏嘘不已。
*
从永康侯府出来,坐上马车,云莺忙道:“多谢殿下为莺莺撑腰。”
裴烬睇了她一眼,语气不善,“昨日本王是如何与你说的,怎的今日还如此不堪一击,连孟家都敢骑到你的脖颈上。”
云莺咬了咬绯唇,有些难为情,“莺莺本是打算开口的,这不是殿下来的及时,有殿下护着,莺莺自然无恙。”
方才那样,秦王自然是敢的,可她哪敢啊,即便是借了殿下的“免死金牌”,她也不敢如此放肆,一个小小庶妃,岂不是想把天给捅破了。
“今日可还发生了其他事?”裴烬也懒得与她争执,她无碍便好。
云莺想了想,已离开了永康侯府,那件事自然是能说了,且也一定得说,若是从明乐公主口中得知,怕是殿下得恼她。
云莺便将方才之事说了,着重突出她并未受伤,免得秦王动怒。
裴烬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直至最后面色如霜,语气寒凉,吩咐道:“方定,回永康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