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出府了,明日吧,我再歇会,莫让裴瑜进屋。”云莺现下着实不想起,也无力起身,她的嗓子如今也哑的不成样子,哪里还好意思出去见人,但凡知晓些事的都晓得她是做过什么。
“是,主子可要请府医来瞧瞧?王府有医女,方便许多。”凝玉听主子的嗓音,着实惊了惊。
“不必,我歇会便好。”云莺到底对着事还是羞涩的,并不好意思请医女,还是缓缓罢了。
“是。”凝玉轻手轻脚的退下,合上了门,无声的叹息,真不知殿下的宠幸主子能否承受得住。
云莺又合眼,拉过衾被,将自个盖住,指腹划过身上的酸处,一点点揉着,想要揉散酸疼。
起先原以为殿下白日里已十分难对付,阴晴不定,如今才晓得,殿下在床榻间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些个招式,两人已有过几次,可次次皆不同,云莺不得不怀疑,殿下是否偷偷地看过避火图。
不过也是,圣上都赏过她避火图,身为皇子的殿下,应是很早便启蒙了,遂听闻殿下说自个是初次,她还有些不信,如今再瞧瞧,她越发不信了,殿下必定是骗她。
云莺转了个身,将衾被裹在身上,王府的衾被都比扬州时柔软许多,覆在身上令人暖洋洋的。
这一睡,再醒来已是午膳时分,秦王不在府中,她倒也睡的安稳。
可想想真是头疼,若是日后府中有了王妃,她还要早起去请安,这身子迟早得垮掉,殿下太不知节制了。
云莺掀开衾被,瞧见身上的印记,已是见怪不怪,倒是让凝玉垂下了眸,羞红了脸,她未经人事,看见是又羞又心疼。
“殿下也太不知怜惜主子了。”凝玉忙给她换上衣裳。
云莺颤了颤眼睫,“日后莫要说这话了,殿下是主子,咱们不能说主子不好。”
即便她也觉着殿下不够怜惜她,可到底不能往外说,人多口杂,万一被殿下知晓,徒增麻烦。
凝玉忙垂首应下,“是,奴婢晓得了。”
可心中又忍不住想,殿下是她的主子,却并非是主子的主子,可听主子这话,似乎也将殿下视作主子,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云莺总归也不好说什么,殿下想如何做,她还能拦着不成,昨日倒也是她大意了,日后可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盥洗过后,云莺唤了裴瑜来用午膳,殿下不在,自然便可以与裴瑜一道用膳了。
“方才夫子可有教你习字?”云莺昨日便叮嘱了,送裴瑜去前院时要与夫子说说,多教教他习字,从握笔开始教,他的字太差了些,再不教,待他年纪再大些,便不好教了。
裴瑜点了点头,“整个上午都在学写字,我的手都酸了。”
他头一次晓得原来夫子也是那样严厉,而他因着娘亲的话,不敢不听,他怕娘亲不让他住在芳菲苑了。
云莺笑了笑,“当初我学写字时是冬日,手上长了冻疮,还要偷偷地写。”
云姑不让她写,怕生了冻疮会留下疤痕,有损好颜色,可她不舍得落下旁人,便夜间偷偷地写,倒也追了上来。
裴瑜惊讶的望着娘亲,“娘亲好厉害啊,那我也好好写。”他可不能落后娘亲太多呀。
“好,真乖。”云莺欣慰的看着裴瑜,摸了摸他的脑袋,比起初次见面,裴瑜如今的确是乖了不少,可她却不晓得,裴瑜只是在压制自个的性子罢了。
用过午膳,云莺取出尺寸,原想让凝玉去库房瞧瞧可有合适的料子,杨总管却来了一趟,送了不少料子。
“殿下吩咐,午膳后让老奴来给云庶妃送料子,这些都是殿下惯常穿的衣裳料子。”
云莺无声撇了撇嘴,殿下倒也晓得让杨总管午膳后再来,他也晓得昨夜是多折磨人嘛?
可无论她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总得带笑,“劳烦杨总管了,凝玉收下吧。”
“云庶妃客气,”说着杨福递上一个红木八仙纹海棠式攒盒,“这是殿下派人送回府的,让老奴一并捎带过来给云庶妃。”
凝珠忙接下了,杨福便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凝珠将攒盒放在六方桌上,云莺打开瞧了一眼,里头装的全是她没见过的果脯和点心,还有一张藕色海棠样式信笺。
“昨夜鲁莽,特备薄礼赔罪,望莺莺勿怪——修炎”
云莺心中的小怨气忽然便散了,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