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不晓得,现在太子威势日增,我和五哥都得避其锋芒,不敢有冲突。”
五哥被封为敬王,可他和敬王的母妃都不算得父皇恩宠,只能算是老资历,熬到了四妃之位,父皇对他们也是一般,不如对三哥那么看重,三哥一离开上京,可不就是太子的天下了。
“给你委屈受了?”裴烬倒了一盏温酒,浅浅啜饮。
裴沐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你也晓得,父皇不算看重我,我对他造不成威胁,可是三哥如今回来,怕是他就会针对你了。”
听到这话,裴烬忽然笑了笑,“倒还算聪明。”
别看裴沐不算精明的样子,可自幼在勾心斗角的皇室长大,又有谁是单纯的呢?裴沐心里明镜似的,因为他“无能”所以太子不屑对付他,可是三哥“太有能”了,还有父皇看重,这两人之间,难免会有一场争斗,即便三哥说不想参与夺嫡,太子就能信吗?
生为皇子,还是有实权的皇子,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三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为何答应留在京中,你现下最好就留在西疆,让太子抓不住把柄,即便想动你也没法子。”
西疆是三哥的地盘,太子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你现下卷入朝堂,即便你不想夺嫡,太子也不会信,朝堂如今大半又和太子有牵连,对你不利。”
裴烬看着裴沐苦恼的神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就夺呗。”
瞧这一个两个的,都把太子当成豺狼虎豹了,生怕会吞了他。
“什么?”裴沐诧异万分的看着裴烬,一双眼睛瞪的似铜铃,“三哥你说要……”裴沐甚至不敢说出那两个字,生怕被人听去。
“可你从前不是说更愿征战沙场,护卫大豫,不想参与这项腌臜事吗?”
比起西疆动辄刀剑,爽利肆意,朝堂就是一把磨皮刀,一点点磨掉人的血肉和骨头,一堆腌臜事。
即便父皇也算是明君,可也管不这许多事,更何况牵扯到夺嫡。
“如今想了不成吗?”裴烬挑了挑眉梢,看来众人都对他的固有印象很深刻。
可前世即便他如此坚定了,太子还是没放过他,给父皇下了药,囚禁母妃,试图登基之后以反臣贼子之名收回他手中的权力,更将靖国公府下狱,不想给他留下半个亲人,又在明知他对莺莺有意后,将莺莺囚于东宫,最后将她折磨至死……
太子不仁,那便不要怪他不义。
“成,当然成了,”裴沐站了起来,十分激动,“我双手双脚赞成三哥!”
三哥若是能做太子,他当然高兴,毕竟他自小就跟在三哥屁股后头跑,太子若忌惮三哥,一样不会对他有好眼色,而三哥却不一样,这样他日后也能安心做个亲王。
“行了,用膳,一会陪我去趟大理寺。”
裴烬早知他会支持,两人自幼形影不离,比江浸月更为亲密,前世他攻城之时,也是裴沐帮了他,才让他有机会入城。
“好嘞。”
*
用过午膳后西厢房的小书房先收拾出来,云莺陪着裴瑜进了书房,“日后你上午去前院听夫子教诲,下午便在这念书写字,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可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云莺听凝玉说士族子弟三岁便启蒙,裴瑜五岁了,现下还是想学便学,不想学便偷偷地溜出去玩,殿下也不管他,其余人更不敢管了。
裴瑜听到要念书,顿时眉头皱了起来,他最讨厌念书了,他想学武,可是他又答应了娘亲会听她的话,所以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原先学过写字吗?”云莺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三字经》。
“学了。”裴瑜爬到椅子上坐下,连桌椅都是恰好他用的高度,对于云莺来说有些矮了。
“这本《三字经》学过吗?”
裴瑜想了想,“似乎学了一点点。”他不记得了。
“那你将第一篇抄一遍我瞧瞧。”云莺放下书本,得先看看他的基础,云莺的字也算不得多好,不如殿下的笔法,若是能让殿下教他便好了。
但殿下公务繁忙,怕是不得闲,不过裴瑜有夫子,叮嘱夫子教他便是。
裴瑜伏案抄写,云莺在不远处的八仙桌上对账,这些账簿怕是得对上大半个月,好在她除去伺候殿下,也无其他事,殿下白日也忙,正好有了空闲。
现下看的是上京各处的铺子,都是些临几条繁华大街,好地段的铺子,每日进账不少。
忽然瞧见有一个铺子的租期将至,不知可有找好下一家,云莺皱了皱眉,想起了从前打过开药膳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