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自幼便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此后又在西疆征战五年,被百姓称之为“战神”,一举一动都被上京关注着,王府先是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公子,没多久秦王又亲自带回一个女子,以八品小官之女的身份得圣上金口赐为庶妃,谁人不道一句惊奇?
两相联想,都说裴瑜是云氏和殿下的私生子,现下终于带回来了,至于岁数,秦王若想改,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妙彤也忧心忡忡,“奴婢见云庶妃似乎不像才十五的年纪。”
陈庶妃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是与不是,日后便会见分晓,明日我也该去趟芳菲苑了。”
“主子,您别……”妙彤还想再劝。
陈庶妃摆了摆手,说不想多说的意思,妙彤只能闭嘴。
不一会,浮青院又变得安静异常。
*
而芳菲苑里正热闹,西厢房进进出出的人,忙着扫洗干净,裴瑜能在芳菲苑住下,院子里谁不高兴,连大晚上干活都有劲了,跟着有奔头的主子,才会有个好前程。
书房内,云莺坐在黄花梨雕八仙过海书案前,在细致的对账,生怕哪儿遗漏了,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已惊讶的不会说话了。
她不晓得王府公账里有多少银钱,可这光是秦王的私账,已让她双手算不过来,用算盘算来算去都有些乱了,这也太多了。
宅院、铺子、田庄,哪一样都令人咋舌,怪不得秦王当初能出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白银与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这里头的铺子,都是上京地段极佳的铺子,一间铺子日进账不少于千两,还不止小几间,更有酒楼客栈等日进斗金的生意。
田庄就更是了,其中有一个在京郊的燕庄,良田千顷,沃壤绵延,佃户长工数不胜数。
只是私产便如此丰厚,若是加上王府公账,云莺已是不敢想的富贵了,怨不得人人都想要攀龙附凤,皇室贵胄的富贵,她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夜里头做梦也不敢想这么多。
越看越心惊,也越发忐忑,怕自个办砸了这差事,兴许只是一小点误差,少去的便是成千上万两白银。
“主子,小厨房做了水粉汤圆,您尝尝味道如何。”凝玉将番莲花纹玉碗放在案桌上。
云莺放下账簿,揉了揉脖颈,有些累了,低头低久了,脖子酸。
凝玉十分上道,连忙给她捏肩捶背,“主子,西厢房已打扫的差不多,明日搬了用具进去便可以住人。”
云莺端过水粉汤圆,用白玉匙轻轻地搅拌着圆滚滚的汤圆,“好,明日你去趟陈庶妃那,后院的用具取用得经过她的准许。”好歹陈庶妃也是后院的管事。
“奴婢晓得,明日一早便去。”
云莺舀起一个汤圆吃了,软软糯糯,香甜味美,“莫要去太早,别吵着陈庶妃歇息,快午时再去吧,也不急。”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凝玉从未遇到如此善解人意的主子,主子与陈庶妃同为庶妃,且如今主子恩宠在身,还能如此谦和,怪不得殿下喜爱。
“汤圆不错,你一会让小厨房再做一些,比之这碗少三分甜,殿下不爱吃甜的。”云莺越看这些账簿越觉得殿下对她好,这无疑是将全副身家交给了她,无论如何,她也得有所表示。
“是,奴婢现下就去吩咐。”
裴烬近子时才回到芳菲苑,此刻整个王府都寂静无声,可他没想到云莺寝屋还亮着一盏烛火,推开门进去,瞧见她靠在拔步床中捧着一册书,听见动静抬头望来,看见他时眉眼舒展,笑意盈盈,“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跳跃的烛火印在她的脸上,越发有种朦胧之美,怪不得旁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裴烬几步走过去,“不是让你先睡,怎的还在忙,看什么呢?”
云莺放下手中的书,从床榻上下来,趿上绣鞋,“在书房瞧见的一本古籍医书,拿来看看,殿下现下才回一定饿了吧,今日小厨房做了水粉汤圆,殿下可要尝尝?”
“可,本王先去沐浴,一会再吃。”
云莺忙出去吩咐了,很快有侍从抬着热水来了,云莺跟着殿下进入净室。
“莺莺为殿下更衣。”待侍从离开,云莺走到秦王跟前,为他取下腰间的玉佩,解开玉带,放在一旁的榻上。
裴烬张开双臂,低头由着她伺候,笑了笑,“今日莺莺好生乖巧,莫不是有求于本王?”
云莺幽怨的瞥了裴烬一眼,娇嗔道:“殿下这话好生奇怪,难不成莺莺平日不乖巧吗?”
她对秦王,可是百依百顺来着。
“哈哈哈乖巧,莺莺最乖。”裴烬爱极了她这副模样,娇俏可人,诱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