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似乎是殿下带回来的小公子。”曼云扶着胡庶妃提醒道,这个小公子外人都传是殿下的外室子,可不好得罪了。
胡庶妃一噎,她自然也晓得秦王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小郎君,她原也打过孩子的主意,如今后院没孩子,谁能抚养这个孩子,便能博得殿下看重,因此她便不能对着他发怒了。
可是她心里头又实在是恼怒,胸中怒气无法发泄,仿佛要把头发给点着了,如何能忍得住,转头便甩了曼云一巴掌,“你这个贱婢,走路不晓得看路吗?有危险你不会替我挡着吗?我伤着了,你却好端端的,要你有何用处?”
曼云被打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主子恕罪,是奴婢无用。”
胡庶妃见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模样,想起方才自个在云氏跟前如此丢脸,都是因为这个贱婢,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她一脚。
曼云咬牙忍着疼,不敢说一句话,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胡庶妃身旁其余的婢女也死死的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裴瑜把手中的一把石子扔向了胡庶妃,打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一颗打在了脸上,她捂着脸尖叫起来,女子的容貌是最重要的,她本就不算顶尖的美人,若是破相了,那她如何还能博得殿下的宠爱。
胡庶妃本就怒火中烧,现下又伤了脸,哪里还顾忌得了裴瑜是否是她得罪不起的人,气急败坏对着一旁的婢女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给我抓住他!”
婢女们犹豫着,王府多出来一个小郎君,无人不晓得,抓住裴瑜事小,得罪王府公子事大,若裴瑜真是王爷的子嗣,她们哪惹得起。
“还不快去,连我的话也不听,一会我就把你们发卖出去!”胡庶妃气的脸色通红,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虾子。
听她这样说,婢女们不敢不从,只得咬牙冲向裴瑜。
裴瑜哪有这么简单就被抓住,又向胡庶妃身上扔了一把石子,转头就跑,倒不是往前院跑,而是往芳菲苑跑。
云莺才从院子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裴瑜,若不是凝玉扶着,险些就摔倒了。
裴瑜连忙往她身后躲。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芳菲苑,冲撞了云庶妃你们担待的起吗?”看着乱成一团的几个人,凝玉大声呵斥,令那些婢女站住脚,立在原地。
云莺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裴瑜,柔声道,“怎么了这是,她们为何抓你?”
“那个人想打我。”裴瑜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指着胡庶妃。
胡庶妃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几步走过来,气急败坏道:“分明是他先用石子扔我,这般没规矩,我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云妹妹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云莺对这两人都不熟,一时之间还真不晓得谁对谁错,不过想到裴瑜的身份,她还是将裴瑜往身后躲了躲,扬着笑脸缓和道:“胡姐姐,瑜小公子是殿下带回来的,他若有不妥,自然有殿下处罚,姐姐还是莫要擅作主张。”
“即便是殿下带回来的,殿下可没说他是王府的公子,他好端端欺辱我,我还不能寻个公道了?”若是王爷正大光明的说裴瑜是他的子嗣,胡庶妃自然是不敢这样对他的,可王爷不是没说嘛,八成不是王爷的子嗣。
这话裴瑜听懂了,又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扔了过去,气冲冲道:“我是父王的儿子!”
裴瑜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是裴烬的儿子,他就是裴烬的儿子!
“哎哎……”云莺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小石子砸在了胡庶妃身上,躲闪不及,颇为狼狈。
她看了裴瑜一眼,小小年纪力气倒大,准头也行,怕是学骑射的好苗子。
胡庶妃气的倒仰,险些喘不上气来了,“来人,给我抓住他,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胡姐姐,这是芳菲苑,容不得你动手。”这样大的阵仗,云莺身后早就站满了人,自然也不怕胡庶妃。
她当然不会将裴瑜交出去,可也忍不住叹气,“裴瑜,不能无礼,这是你父王的庶妃,算是你的母妃之一。”
虽不晓得裴瑜到底是不是殿下的孩子,既然他喊殿下父王,那胡庶妃就是他众多庶母妃之一,这般光明正大的用石子扔她,怕是殿下也不好偏袒。
谁知裴瑜一听这话,鼓着腮帮子瞪着云莺,“她才不是我的母妃,她是坏人!”
“裴瑜,她若是坏人,你可以告诉你父王,你父王会为你做主。”
云莺忍不住皱眉,殿下到底有没有管过裴瑜,小小年纪如此冲动暴躁,今日若非她拦着,胡庶妃不依不饶,裴烬力气再大也抵挡不住那几个婢女啊,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裴瑜咬着牙,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大声说道:“父王才不会管我,她是坏人,你也是坏人,我再也不来了。”
说完,裴瑜推了云莺一把,转身就跑,溜的比兔子还急,似乎生怕她们抓住他。
云莺毫无防备的被他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两步,凝玉连忙扶住她。
“裴瑜……”云莺看着裴瑜离开的背影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