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绿萼轻轻哼了一声,对?着她抱怨:“你舅舅有时候真坏。”
徐愫真捂嘴笑,又很快回应她——‘但?很俊!’
翁绿萼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蛋。
又挨了一顿批斗的萧皎慢吞吞地从她们身后跟上?来。
翁绿萼招呼她:“阿姐可要一块儿去选花样子?”
萧皎摇了摇头,连着残存的郁闷之气一块儿甩到?身后。
见她十分熟练地捂住了在一旁还一脸懵的徐愫真的耳朵,翁绿萼就知道?她要干嘛去了,微红着脸摆了摆手:“阿姐不必说了,你,你忙去吧!”
她这副羞赧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萧皎哈哈大笑出声,她揉了揉女儿的头,又揉了揉弟妹的脸,十分潇洒地扬长而去。
翁绿萼看着她鲜活恣意的背影,对?着徐愫真道?:“你阿娘,也很俊,对?吧?”
徐愫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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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绿萼今日?在徐愫真那儿消磨了大半日?的光景,直到?下午些,愫真身边伺候的秋彤过来禀告,说是中衡院的西平过来替君侯传话。
翁绿萼垂下头,将已经染好色、干透了的丝线慢慢卷在一起:“嗯,叫他?进来吧。”
西平是个爱笑的,见了翁绿萼,他?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女君,君侯传话回来,说是军衙里事?忙,得劳女君您亲自?去一趟,给?君侯送膳过去呢。”
翁绿萼抿了抿唇,应了声好。
西平脸上?的笑意更甚:“君侯伐薛航、夺徐州,实在辛苦。奴瞧君侯瘦削不少?,都觉得心疼钦佩,更何?况是女君呢?不过有女君您照顾君侯的起居,君侯定能快快地恢复过来!”
翁绿萼不想?说话。
他?还没恢复过来,就能折腾得她欲哭无泪。恢复了,还了得?!
但?该做的事?儿还是躲不过。
翁绿萼暗暗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娘子绒绒的发顶:“我?明日?再过来陪你。”
徐愫真特别懂事?地摇头,告诉她多陪陪舅舅。
阿娘和她说过,舅舅在外面当?大将军,打坏人,很是辛苦。徐愫真很喜欢小舅母,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和舅舅抢人。
“小舅母,多陪舅舅。”
看着小娘子弯弯的笑眼,翁绿萼觉得心里发软,点头应下:“好,都听我?们愫真的。”
徐愫真脸红红地挽着她的手,直送她到?了垂花门外,这才不舍地转身回了屋。
回中衡院的路上?,翁绿萼有些漫无边际地想?,要是能有个像愫真一样的女儿就好了。
但?她忽然又想?起从前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女类其父’。
翁绿萼皱眉,若是生出一个模样、脾性都像萧持的女儿。
那得是个小霸王吧?
看着女君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动人笑容,杏香忍不住问她:“女君在想?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翁绿萼抿唇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要是真说出去了,杏香她们做起小孩子的兜衣鞋子来,怕是更得劲儿了。
只不过,夫妻敦伦这件事?过后,免不了要有生儿育女的可能。
孩子……
翁绿萼默默喊停自?己的胡思乱想?,在这个世道?下、这个君侯府里,她唯有做好萧持妻子这一个身份,才能保全她自?己,保全更多人。
每次想?到?现实的问题,总是让人心里发堵。
翁绿萼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萧持对?她这具身子的迷恋,能够长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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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的初夏,带着一股子让人心浮气躁的热烈。
萧皎倚在床上?,她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罗衣,但?还是觉得身上?燥得慌,见青年又要不声不响地把脸贴近她的手臂,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推开又要贴上?来的人:“热。别挨着我?。”
她的手臂像是寒朔从未触碰过,只在脑海中想?象过的丝绸一样柔软、细腻,寒朔下意识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臂,招来警告的一瞥后,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去。
比常人更高一些的体温,在他?只充斥着饥饿、贫瘠与灰色的过去,是一件好事?。
他?蜷缩着,熬过了那么多个冬日?。
现在才能跪在她脚边。
虽然被她小小地嫌弃了,但?寒朔还是很感谢自?己有着这样一个,姑且称之为优点的东西。
他?拿过一旁的扇子,不甚熟练地给?她慢慢扇着风,见萧皎脸色愈发和缓,愿意给?他?一个笑脸了,寒朔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又贴近了她。
萧皎这回没有推开他?。
寒朔想?让她更高兴,更……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