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程文继电话是在郑南捷跟了老段两年多后。
郑南捷和程文继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四年大学时光二人关系很好。
毕业时,郑南捷没有考研,而是直接出去工作。他那时觉得自己要是考研读博,就有点像他爸一样有点太钻学术的牛角尖了。他的志向貌似只是拿出点实际的作为,好好享受那样一个过程罢了。
后来,机缘巧合他认识了骷髅头,跟着他干起了倒斗那一行。
而彼时,曾经的同窗程文继已经在读研究生了。
期间二人打过几次电话,唠些家常,说些日常琐事,约定过改天一起吃个饭之类,可惜大都没有实现,因为两人一南一北,距离遥远,而且彼此的生活都很充实,有那一来一回坐车的时间不知能做多少事了。
这两年,郑南捷变化很大。老段教了他一些刀法剑法,还有些挥洒暗器的窍门。两年下来,郑南捷受益匪浅,再加上经常去廖姗的健身房,他身上渐渐多了些肌肉,导致程文继第一眼见他险些没认出来。
两年时光,转瞬即逝!当程文继突然打开店门站到郑南捷眼前时,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愣了好久才给出反应。
彼时的程文继带上了更厚的眼镜片,穿上了成人的衣服,戴了顶帽子,曾经稚嫩秀气的面容如今棱角更加分明,多了几分男人的刚毅和帅气。眼神中露出的那种饱经世故却又看淡一切的镇定和坚守,让郑南捷感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这是大学和他一起相处了四年讲话温柔的哥们!这又不是当时那个老实随和,偶尔使坏的哥们!
时光磨人,他也变了。
或许此时,在程文继的眼里也是如此想郑南捷的吧!
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经常搞些出格的事却又怕承担后果逃之夭夭,脑子永远被好奇填满小实验不断,把年轻热血四个字表现得格外突出的那个少年,此时竟然也会变得沉稳起来!
二人对视许久,反射弧慢了半拍,郑南捷才感受到神经末梢传来的兴奋感觉。
“程文继,你怎么来了?这么突然,也不打声招呼!我好给你准备一个大排场,接风洗尘啊!”
郑南捷起身去拥抱程文继。
“不用这么麻烦,一碗甜豆腐脑就行了!”
“怎么,两年不见,口味都变了,豆腐脑不喝咸的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两人在郑南捷店里那张摆了两年没啥人坐,几乎还很新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年不见,出国读研生活咋样,有女朋友没?你这种小白脸,走到哪后面都有一群美女追着搭讪吧!”
郑南捷问。此前他们电话里只简短聊过几句,很少提到生活的事,如今二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要好好聊聊。
“你还不知道我,榆木疙瘩一个,脑袋里那点容量全部用在学业上了,哪有那谈恋爱的本事,况且西方人不喜欢咱们亚洲人由来已久,我哪有机会泡到外国妞!而且我马上要毕业了,就在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这么快!接下来继续往上考吗?”
郑南捷意识到两人这么聊有点干巴,起身去冲咖啡。
接过郑南捷的咖啡,程文继面上有了一层阴霾。
“本来是想继续往上考的,你知道我家里是搞公司的,由于我爸身体出现了些问题,公司没了主力不行,所以我就不打算继续考了。”
“啧啧……可惜了你!好好的一棵栋梁,将来一定会成才的……你爸没想过让你妹妹接手管几年,正好给你时间继续深造?”
郑南捷顺着他的书呆子思维继续问。他记得上学的时候程文继说过他不想接手公司,想自己白手起家,单干。
如今,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和犹豫的眼神,看来他是妥协给现实了。
“我爸说,那也是权宜之计,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将来不可能让她带着产业拱手送人的!”
“哈哈哈哈!程文继你变了,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候说都是一家人,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哈哈哈……看来真是长大了!世俗了!”
郑南捷还跟以前一样,一脸天真笑容,想笑就笑,对所有事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殊不知,程文继此时来找他是有着自己目的!
还有,分别两年他加入了问路堂被他忽视的外面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文继的爷爷就是程山,这件事郑南捷一直都不知道。
作为程氏公司最大的股东及靠山,程山的发家史一点都不光彩,因此他一直退居幕后,主掌大权却从不出面。
外人知道的仅仅是一张张协议上“程氏”的署名,不知那就是程山,从问路堂叛逃,这些年靠倒斗发家转行的程山。
而程文继今天来就是想探探郑南捷的底,并试图劝说他离开这一行的!
因为在他眼中,郑南捷跟着的是一群拉帮结派,无所作为,只会欺负弱小的人!有一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郑南捷跟着他们迟早都要走上歪路!
也就是这样几个人,当年一直欺负他爷爷,逼他离开自己宗门,经历那么多辛酸艰苦,最终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所以,程文继知道了爷爷的一些事后,就恨起了这群人!
但这些事其中还有好多程文继不知道的,他却选择了只看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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