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看向地面,那个已经彻底被夷为平地的大帐处,方无冤躺睡在泥土地上,手指覆在脸面上,泪水夺眶而出:“佑安…我完成了我们的约定,我成功了…”
“幻觉吗?”左权有些阴沉的看着一阵陷入各自梦境中的甲士们,“那女子剑修最后斩出的那一剑,竟然有那么大的后果吗?”
左权冷笑一声,“果然,天下剑修最甚啊。”
眸光看着那柄跟随了自己半生的弓箭,弓弦已经崩断,连那弓柄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缺口。
左权缓缓蹲下身体,不顾形象,也没什么形象能顾及的蹲坐在地上,“看来,还是没有资格去夺取那具道尸了啊。”
“左权,辛苦你了。”高大男子一袭青墨色袍袖,冷酷的将折扇别在腰间。
“先祖…”左权见这突如其来的男子,连忙起身行礼,“左权见过先王大祖。”
“呵,不必这样。”高大男子扶住有些虚浮的左权,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方无冤的身上。“那孩子就是佑安所看重的?”
左权颔,“是的先祖,他名方无冤,是…”又意识到一些有关秦地君主的私事,便再次止住话语。
“这些不必说了,本尊心知肚明。”男子摇头,大步走向那片断折的树林处,“可惜了,起。”
一手抬起,那树木渐渐拔起,重新植根于泥土中,大片的沙土掉落,却无法接近男子分毫。
“左权,秦国君主将领,要懂得爱民如子,哪怕是被抛弃,或是身不由己褪去者,我们都没有理由就那么放弃了。”
男子说教一样的开口。
左权苦笑,手掌拂过额头,眸子的莫名色彩深深的看了眼那仍旧陷入幻觉中的方无冤。“我明白,这次回去必会与秦王言说,请求他放赦方氏一脉,以国礼待之。”
“刻青铜大窑,世代相传。”
“这些,都是佑安那小子此次要求的,就不必说明本尊了,明白?”男子语重心长的回眸,看着左权。
左权颔,“在下明白,请先祖放心。”
“唉,倒是苦了你了,教言到大的孩子最终成为了祭品,以至于后世史书连他的记载都会被史官抹去…不,根本不会有他的记载,恨厌本尊吗?”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的看着左权。
左权目光坚定,摇头重声的回答:“为大秦,万死而无悔。”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这般,吾之大秦,何愁霸业不成?”男子朗声大笑,脸上的喜悦之情没有丝毫掩饰。“本尊看见了,看见吾大秦后世,千秋大业的盛世。”
“贺先祖。”左权跪地行礼。
又询问道:“先祖,那具道尸?”
“呵,失败了。先前那家伙的三剑,已经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现在更重要的只能是看看接下来,镐京中的那场最终决战了。”
男子目光透过层层山脉大河,和其他一同逃离的各个封地先祖们一样,齐齐将目光锁定在那座破碎的地下宫殿之中
男子一步踏出,身影渐渐化为残影。
“左权,领兵回去吧。”
最终落下一句话语。
左权看着已经化为袅烟的男子,颔,不再过多修整,走到那群陷入幻觉的甲士们的中央,抬脚猛然跺下,紧接着地面一阵崩碎,这群甲士连带着方无冤齐齐从幻觉中惊醒。
方无冤擦去眼上的泪花,看着四周有些呆愣的晃着脑袋,“左将军,我们这是?”
“失败了,两败俱伤。回去吧。”左权踢了踢一旁一位仍旧有些昏迷的甲士,一边对着方无冤说着。
“这样嘛…”方无冤落寞的起身,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褒世子赢了?”
“嗯。”左权有些意外点头,“看样子,那男子剑修递出那三剑的同时,分出了其中一剑,想来就是劈落向那边的战场了。”
“那一剑的威力,没有二品武夫的强度,不可能阻挡下来的。”
“我们啊,丢了大脸了也算。”左权自嘲的苦笑。
“哈哈哈。”方无冤笑了笑,“左将军,我们成同类了啊。”
左权神情先是一愣,随后看着方无冤空荡荡的臂膀,又看了看自己同样空荡荡的臂膀,此时此刻还在滴落着血液。
左权和方无冤对视一眼,随后放声大笑。
左权勾住方无冤的肩膀,对着后方的一众甲士呼喊道:“兄弟们,我们虽败犹荣。”
一众甲士纷纷捡起地上的破烂戈戟,颇有气势的挺胸抬头,“虽败犹荣!”
一面秦字大旗在风中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