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方侧妃孩子没了,首当其冲被责问的就得是她这个王妃,一来管理后宅不当,二来,叫人怀疑她心胸狭隘,容不下庶子庶女。
可笑,她如今巴不得方侧妃生个庶子出来,当今这几年身体愈发不好了,几个王爷之间明争暗斗,都在想办法增加筹码,而子嗣,也是皇上和大臣们考虑的一方面。
能力出众但是子嗣稀少,也是不行的。
她们王爷只有一个女儿,眼下再添个儿子,那就不同了,至于从方侧妃肚子里出来的,不过是庶出,她不在乎。
“你可有怀疑的人?”
王妃望着下面的人,她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她跟前,这件事若果然是真的,事后她少不得好好嘉奖她。
对于奴婢而言,最好的赏赐就是升等级。
“方侧妃身边的绿枝是刘侍妾奶嬷嬷的侄女儿。”
多的,竹清就不说了,王妃会调查清楚的,不然,什么都查的明明白白,会引起王妃的忌惮,反而不会被重用了。
“陈嬷嬷。”王妃喊了一声,与陈嬷嬷一番耳语,陈嬷嬷开门出去后,屋内就只剩下两个伺候的大丫鬟。
吩咐了陈嬷嬷做事之后,王妃才支着头,问竹清,“府医和外头的大夫都没有诊断出方侧妃受麝香影响,你如何确认的?”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哪怕善医,也比不上府医吧?
“奴婢还会制香,辨认香料也是擅长的,那天侧妃身上的熏香很重,麝香的味道容易闻得到。”竹清解释。
王妃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这个小丫鬟懂点医术就不错了,没成想还会制香。
“你父亲是郎中,会医不奇怪,可本王妃未听闻你的族亲有谁会制香,谁教你的?”王妃探究地问,竹清上下三代早就被打探得清清楚楚,父亲郎中但不受宠,故而受伤病重亡故之后,她就被卖了。
竹清一秒切换状态,演技娴熟,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娘亲早亡,恰逢她的闺中密友也嫁到了附近,她擅长制香,便教给了奴婢。”
这是竹清在原主记忆中摸索到的,她会的东西怎么着也得有出处,不然就太假了。
“行了,哭哭啼啼的做甚,繁秋,带她去洗把脸。”王妃唤道。
繁秋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眸像繁星,她带着竹清来到耳房,先用一张湿帕子仔细给她擦脸,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一碟子点心,说道:“吃吧,是枣泥山药甜糕,温在火炉里的,入口正正好。”
“谢谢繁秋姐姐。”竹清的确饿了,也不畏缩地推拒,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鲜甜又不腻的滋味立马充斥整个口腔。
真好吃啊,耳房里很暖和,专门给大丫鬟们休息的,连糕点茶水都专门用小泥炉温着,这待遇,让人看了就斗志满满。
“坐,我看你手都长冻疮了,我那有冻疮膏,等下给你拿过去。”繁秋推着竹清坐下,她倒了两杯茶,又捡了几样瓜果点心让竹清带回去。
“繁秋姐姐,不用了,我有药,已经涂着了。”竹清总觉得繁秋态度热络了一些。
繁秋佯装生气,“不要?可真伤姐姐的心了,我再不与你顽的。”
“要。”竹清拉了拉繁秋的手,她年轻,脸颊两边因着这一个多月的吃饱喝足而有了肉,瞧着不再瘦巴巴,很有几分可爱可怜,如今眨着大眼睛看人,哪怕轻易不会被打动的繁秋也忍不住软了心。
她摸了摸竹清的双丫髻,说道:“药是王妃赏赐的,治疗冻疮药效极好,你回去涂个几天,便能消了。我知你擅长医术,但是药物难寻,你乖乖的用这药,能好的更快。瞧你的小手,好好养着,便也能匀称细长。”
“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别傻乎乎的让人骗了去。”
“好。”竹清塞了一块点心进口,眯了眯眼睛,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内心却没有被繁秋的柔和打动,而是在想,她态度好的出奇了。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她一步登天,做了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也是比繁秋资历低,她也不需要对她这样好。
除非……竹清似有所悟,但那只是她的猜测,不一定为真。
第005章得了糕点的竹清
竹清再次大包小包回了下房,只不过房中没有人,方才陈嬷嬷就把所有人喊走,有要事交代。
这里没有小泥炉,糕点很快就会冷了,因为摸不准竹溪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竹清便带着糕点出去寻钱师傅和晚秋。
人际关系得维护好,总不能有事才找人家。
晚秋正累着腰刷马桶呢,见了竹清很是高兴,“也就你惦念我了。”
竹清把糕点朝她扬了扬,“点心。你干娘呢?”
晚秋朝屋里努努嘴,她干娘只有个名头,才不管她的死活呢,不仅克扣她的月例银子,还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干。
这也是她需要偷摸攒钱的缘故,攒钱赎身,再也不见这坏心眼的恶婆子了。
“这里冷,你放下走吧,我干完活再来寻你,快些走,等下她出来连你一起骂。”晚秋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
竹清点点头,随后来大厨房寻钱师傅,只是还没进厨房呢,便听见一阵吵嚷。
“钱斌生,让你做下人的饭菜,谁准许你动主子们的食材了?”
厨房总管厉声质问,竹清心一突,她在大厨房唯一的人脉,不会要出事了吧?
“大总管,是谭师傅让我帮他处理的,我……”钱斌生想要解释,奈何大总管完全不听,指着他说道:“我定要回禀王妃,将你这样擅作主张的人贬为洗菜烧火的帮工。”
竹清进来的时候,大总管正好出去,他斜睨了竹清一眼,不屑地用手指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没有人敢触大总管的眉头,钱师傅孤零零地站着,竹清带着他往外走,问他,“怎的了这是?”
听刚才的意思,钱师傅的手伸过界了?
“别提了。”钱师傅一把拽下盖着头顶的帽子,颓然地说道:“方才谭师傅说肚子疼,要去茅厕,让我替他料理主子的食材,哪知刚做到一半,大总管就进来了,这后边的事,你也知道了,他想赶我下掌勺的位置。”
说到这,钱师傅脸上出现了愤懑,“那大总管把他侄子弄进了厨房,想让他侄子做掌勺呢!可怜我寒暑无间断地做烧火徒弟,才习得了师傅的手艺,好不容易做了这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