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得话音刚落,梁梦就感觉到?身边气氛陡然转变,男人身上浓得让人难以招架的压迫感和侵占欲将她紧紧地围拢其中,压抑低哑的声?音里似乎含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悦,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力度送入她的耳中。
“玩什么?玩的这么大?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梁梦不由自主地跟着放低声?音,斥责他:“胡说八道什么?”
女孩身上清雅甜美的香味勾得男人呼吸略显急促,掌心里的娇嫩柔软挣扎的越厉害他的力道越大,俊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什么游戏,带我一块玩,嗯?”
这个游戏听起来虽然无?聊,但人最喜欢追逐的就是虚无?缥缈的偶然,就像此刻,梁梦竟然在安静的巷子里碰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如果是陌生人,对她的邀请会?有两种答复,骆琛大概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面闯。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从不掩饰他的意图。
梁梦撅了?撅嘴,想要甩开他的小动?作不停,但换来的是承受不住的疼,气得她咬牙骂他:“你抓疼我了?,放手。”
“我进去,要不跟我走。”
她在外面待的时间过长引得里面的人紧张地跟过来,冲在第一个的自然是杨展,半弯月亮散发出的光芒足以让他看清梁梦和梁梦身边的人。纵然两人已经说清楚了?,也明?白彼此间有难以调和的观念落差,但身为男人在面对竞争者时很难不有防备心理。
杨曼跟在后面哆哆嗦嗦地小声?问:“梦梦姐,你被抓走了?吗?”
梁梦扑哧一声?笑?出来:“被熟人抓住了?,我不想带他进去。”
骆琛咬牙切齿:“梁梦,你够狠。
短暂的沉默让那道分界线变得更?为耀眼,也无?声?地诉说着对骆琛的不欢迎。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骆琛只是个游走在社会?边缘的小混混,不论是对这个场合还是对梁梦,无?不透露着一种让人挫败的真相——高?攀。
梁梦看得明?白,骆琛自己更?加清楚,从他踏足这里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过是自取其辱,但他握着梁梦的那只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整理东西明?天还要赶火车,就先回?去了?。”
梁梦的话让男人垂下去的嘴角重新扬起,手指轻抚过滑腻的手背,而后松开。
“怎么都在外面站着?杨展,带你朋友们进屋啊。”
突然闯入的声?音唤醒了?沉默的空气,也让梁梦想要直接走人的想法落空,她和骆琛一前一后往里面走,无?防备下,身后男人快步站在她旁边,与她并肩而行,难掩心中的欢喜:“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不会?看不起我。”
梁梦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压根没看你,一个无?赖有什么好看的。”
骆琛只当没听到?,心里甜滋滋的,提起的嘴角哪怕走进陌生的环境也舍不得落下,格格不入中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张扬和放肆。
一行人重新回?到?属于他们年轻人的屋子里,那张铺着扑克牌的圆桌已经清理干净了?,倒是放了?两瓶市面上没见过的酒,一盘凉拌豆芽,一盘酱牛肉,一盘炒花生米……还没数完,热菜也开始上了?,没多久摆满了?一桌子,都是介城人办喜事常见的菜,正是吃饭的时候,见着这一幕没法不馋。
“别愣着,坐下来动?筷子吧,老?爷子刚才?还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们,有什么需要和我说。”说话的人是杨展的母亲,性格干练豪爽,有着说一不二的气势。她在儿子身边坐下来,眼睛却?看着时不时扫一眼梁梦的骆琛。
“之前认识了?两个女孩子,小伙子看起来和杨展年纪差不多,也是曼曼的朋友吗?”
骆琛收回?视线,直视这位严厉的大学?教?授,抢先开口:“不是,我是来接人的。”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无?不同情地看向梁梦,如果说这个男人之前还保有克制,现在可以说是赤、裸、裸宣示想要霸占的意图,他不止是高?攀,更?是要将一个前途光明?的美丽大学?生拉入一滩污浊中。
杨曼老早就看骆琛不顺眼了?,尤其这事关自己堂哥的未来,她扬起下巴:“这里这么多人,还怕没人送梦梦姐回家吗?你这样擅作主张,让别人看到?了?怎么想梦梦姐?”
梁梦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骆琛,原以为他会?忍不住要发脾气,不想他淡淡地说:“所以我只等在外面,如果不是你们玩游戏,她不会?看到?我,别人更不会。”
杨曼作为游戏提议者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拿起筷子夹了?片牛肉塞嘴里大口大口咀嚼,好像恨不得将骆琛也给嚼了。
洪亮给她夹了块小酥肉放到?她碗里,安抚地拍了?下她的后背,杨曼低头吃了?,心里舒坦了?不少。
“学?姐怎么突然要去外地?我今天听老?师说过两天有其他大学?的师生来做交流,还想让我们搭把手负责招待。”
梁梦弯了?弯嘴角:“我哥哥那里有点急事,非去不可。”话说完,她莫名觉得身边温度低了?几分,那道滚烫视线毫不收敛地落在她脸上,像是想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
相较于其他人对骆琛的冷淡,杨母打量许久,主动?问道:“骆琛今年多大了??在哪儿工作?”
梁梦伸向拔丝红薯的筷子顿住,侧头望向旁边的男人。
骆琛在不关心的人面前向来随性,或许是因为这张俊脸,平日里被众人厌弃的“吊儿郎当”在他身上反而看起来没那么招人反感,哪怕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大学?教?授,他并没有自卑和失落,坦然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现状。
“25,没有工作,这两天打算南下找机会?。”
杨曼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抬起手背掩住唇。
但这一声?里的讽刺太过明?显,那是对“失败者”的蔑视,也让身侧的人紧张起来的,生怕骆琛恼羞成怒。
“改开这么多年了?,处处都有机会?尤其南方,只要眼睛尖抓住机遇,一切都有可能?。”
在场的人包括骆琛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帮他说话的竟然是梁梦,原本无?所谓的脸上荡漾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缠绵情意。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曼曼向骆琛道歉,上学?读书?不光学?知识更?是让你学?作人,谦逊和尊重,我在你身上都没看到?。”
骆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原以为这些?所谓的“精英”都很傲慢看不起人,这位教?授倒是难得,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微眯着眼一本正经地等杨曼给?他道歉。桌子底下的手可没闲着,他目不斜视却?精准抓住梁梦的手,宛若珍宝一般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恨不得让对方感知到?自己的快乐。直到?手心里传来刺入心扉的痛,他才?不得不松手,压下眼眸瞪着身侧的人,多少有几分委屈的控诉。
杨曼不敢反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向骆琛说:“对不起。”
骆琛勾起唇角:“现在说太早了?,我不接受,等我翻身那天,咱们找个空旷点的地儿,你正式向我道歉。”
杨曼怎么听不出来这是骆琛故意耍她?一个大男人心眼居然比针还小,更?让她怄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可又不敢惩口舌之快。
杨母张罗着让他们别顾着说话赶紧吃菜,还亲自动?手给?他们倒酒,酒杯递到?骆琛面前不想遭到?拒绝,冲她展颜一笑?,开口道:“抱歉,我现在戒烟戒酒。”
杨母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尤其是这份坚决,愣了?片刻,回?过神,笑?道:“真能?做到??一辈子不破戒?”
昏黄的光在屋子里流淌,柔和了?男人冷厉肆意的眉眼,冷静到?极致的磁性嗓音透着无?比的坚定:“不会?犯,说到?做到?。”
梁梦低头吃菜,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暖暖的,耳边回?荡着刘凤忙里偷闲时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没见过这种傻子,人家明?明?看不上他,他却?因为那人不喜欢烟酒味,戒烟戒酒,可别到?时候使的全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