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竹周身?瘫软,再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会落得?这般下场,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然而这会儿她的?委屈可没处诉了,吴王本非重色之辈,得?知有人故意算计,哪里还肯顾念旧情。
对妻子,他也同?样不悦,人家的?婆娘都是尽心帮自家夫君分忧,他这位倒好,只图自己享受,若非她沽名钓誉不叫他近身?,自己又何必暗中?偷欢?但凡大度点?儿,主动来找人侍寝,也就没这些破事了。
吴王不欲跟妻子讲和,最低限度,也得?对方?先低头才行。
然而吴王妃只轻轻巧巧施了一礼,“殿下慢走。”
她找他来只为?解决茂竹的?事,可不是为?重修旧好,有了儿子,她还稀罕当爹的?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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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连消带打,给两位王亲添了不小的?麻烦,心里别提有多得?意——让他们忙着内斗去罢,她这厢也能松快些。
更有一桩喜事,钱掌柜发现徐馨手上资不抵债,别说本金,连利息都付不出。
看来,是时候收网了。
徐宁钓了半天的?大鱼,终于等?到验收成果,怎叫她不高兴?
要说徐馨现在?做的?生意也很?有意思,虽然不是赌博,但也稍稍沾点?边,名为?赌石。须知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需要切割后才能知道翡翠的?质量,而这种目睹的?过程,也跟赌桌一般能带给人新?鲜刺激。
多的?是人一夜暴富,但也不乏有人为?此倾家荡产。
徐宁不知嫡姐是怎么想?到这条路子的?,她以前只在?缅北、金三角那些鬼地方?听过此类行当,总之正?经人还是少沾染的?好,莫非真是家学渊源?钱掌柜跟她说王氏以前去过赌坊时,她还不肯相信呢。
当然,徐馨更可能是被人引诱,赌石市场多的?是鱼龙混杂,远非她一个?闺阁千金所应踏足,而这宗生意不但需要丰富的?经验,更需要足够的?运气与胆量。
显然,徐馨两样都很?欠缺,她信不过雇来的?人手,唯恐他们背着她捣鬼,非要亲自出马,然而剖出来的?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尽是些残次品,有价无市,倒是那些她没耐心查看匆匆卖出去的?原石,过后却被发现剖出美玉,徐馨懊悔不已。
中?途倒也遇上过两块好的?,然而因她一惊一乍,害得?工匠持刀的?手发抖,导致上等?翡翠出现裂纹,虽然最终得?以售卖,可盈利实在?寥寥。
就连徐宁也觉得?嫡姐怎就那么背运呢。
当然,这些不关她的?事,她只在?意嫡母名下的?铺子。
眼看着已到了一月一度的催债之期,而徐馨从?上月拖延至今,依旧没能将利息还上,徐宁当机立断,“让钱掌柜将那几间铺面查封,人手也悉数换掉。”
本来不该这样狠心,但王氏可不是好糊弄的?,唯有速战速决才能占得先机。
半夏会意,“是否让赵掌柜郭掌柜也来帮忙?”
徐宁颔首,“去传吧。”
商人重利,这几位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必得?狠狠扯下一块肉来,即便徐馨能在?短时间?内凑到赎金,怕也于事无补。
诚意伯府中?,徐建业正?跟老妻商量该备什么礼到王府去。
为?的?自然是徐宁肯帮徐馨证明清白一事。
王氏很?是心不甘情不愿,那封信早点?来倒好,还能算雪中?送炭,可偏偏是在?老太太发落方?姨娘后才送来,顺水人情谁不会做?
诚意伯无言,“你讲讲良心,静王妃还能掐着点?送信?你当飞鸽传书呢!”
王氏只是舍不得?,为?了这点?子谈不上帮忙的?小忙,又得?让她破费,她是金子打的?不成?
“要么,去铺子里挑几盒胭脂送她好了。”
诚意伯没好气,“回头用着不好烂了脸,再叫人说你故意害她?”
前车之鉴这么快给忘了,虽说方?姨娘已倒,可背地里恨静王妃的?也不在?少数,他可不想?给人家当枪使,什么吃食、胭粉能免则免。
王氏听着有理,看来只有送首饰最合适,至于衣裳,徐宁穿的?都是时新?宫缎,她那些早就过时了的?,更加拿不出手。
诚意伯道:“越性凑一整套头面送去,省得?寒酸。”
王氏心里在?淌血,老爷就会动动嘴皮子,压根不知柴米贵,照这般用法,过不了几年就该坐吃山空了。
正?打算找人问问可有卖剩下的?钗环链镯胡乱配一套出来,却见铺子里那几个?老掌柜先行过来了,个?个?淌眼抹泪,悲怆万分。
难道遇上打劫的?不成?天子脚下谁这般大胆。
一问方?知,却原来徐宁派人去接手了,王氏几欲晕倒,“你们都是死人不成,由着她蹬鼻子上脸?”
诚意伯皱眉,老妻这话也太冲动了,有失风度。
掌柜们蝎蝎螫蛰道,人家拿着借契来赶人,他们哪敢违抗?要知道王府可是设有府兵的?,钱财都是身?外物,哪比得?上性命重要。
王氏不信,说抵押就抵押了,都还没经她过目呢,怕是唱些空城计。
这些无胆鼠辈,人家一诈就唬得?跟什么似的?,还得?她亲自去问问仔细。
诚意伯未明所以,估摸着徐宁手底下的?人狐假虎威,自己未必知情,因劝道:“见了面好好说话,别冲撞王妃。”
他这可是为?老妻着想?,但瞧徐宁在?宫中?连胡贵妃的?面子都不给,可知辈分什么的?着实没被她放在?眼里。
王氏心说胡家那是外人,她可是负担养育之恩的?嫡母,能一样么?
天大地大越不过一个?理字,无论品阶高低,这事她都占理。
王氏气势汹汹驾车出门?。
等?到了王府跟前,心底忽然露怯,不知她今日的?头梳得?好不好,衣裳够不够体面,王府那帮下人更与别处不同?,惯会狗眼看人低的?。
正?踌躇时,红芍端着一盘脏水推门?出来,往墙根底下一泼,瞥见她道:“太太,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