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程桑桑吓唬人是真的有一套,蛊师在苗寨里,虽然受人尊敬,但更多的是惧怕,村民们几乎不敢跟她来往。
程桑桑小时候,也想跟其他小孩玩,但是所有人看见她都惊恐地躲开,程桑桑没办法,只能用虫子吓唬人,逼别人跟她玩,直到我来苗寨,她才交到第一个朋友。
可我每天被师父按着学这个学那个,能陪她的时间也不多,她就一直保持着用威胁手段交朋友的习惯。
“脑子僵了?灰毛,从他耳朵里钻进去,让他清醒一下。”
程桑桑凶巴巴的,快把杨青晖吓哭了。
“大姐,我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杨青晖告诉我们,他对定制根雕的客人,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是他接的第一个客人。
当时他才十三岁,刚读初一,暑假就在店铺里给他爸打下手。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下雨天,窗外阴沉沉的。
程桑桑:“别给我渲染气氛,说重点!”
杨青晖立刻加快语速。
“我在旁边刻珠子,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走进店里,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问我爸,说我是不是也会做雕刻。”
“我爸一点头,他就立刻拿出一叠现金,指明让我帮忙雕一件树根,那个树根也是他自己带来的,是一段槐木。”
“然后呢?”
“没了啊,我记得的就这么多。”
程桑桑大怒。
“你敢消遣爷爷!”
“黑毛灰毛,从他嘴里爬进去,让他把舌头捋直了在说话。”
“等一下,等一下!”
杨青晖惊恐地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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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那人来拿根雕的时候,夸我手工好,听我爸提了我的学习成绩,他说成绩那么好,以后可以来我们沪城大学。”
“对!”
杨青晖猛点头。
“怪不得我一直想考沪城大学,连清华都不去,原来是他提醒我的。”
我怀疑地眯起眼睛。
“你就这么听个陌生人的,你为什么不去清华?”
杨青晖:“没考上,差了三十多分。”
程桑桑沉默了一下。
“哦,我也差一点,黑毛灰毛,回来吧。”
我朝她看了一眼,没戳破,程桑桑确实差一点,差了个小数点。
从公安局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默。
七年前,那个人是沪城大学的什么,学生还是工作人员?
如果是学生的话,早就已经毕业了,每年毕业那么多人数,根本没法查,如果是工作人员,这七年也有离职的,线索到这,好像又断了。
我眉头紧皱。
“总感觉这狗崽子没完全说实话。”
江明舟绷着脸,眼神不安地看向窗外。
“小意就在沪城大学,今年也是大二。”
“我总感觉,他很快就要对小意下手了。”
幕后凶手就像一团笼罩在江家人头顶的乌云,冲散了大家对江月身体恢复的喜悦之情。
除了程桑桑。
她在车上就一直强行压着嘴角,好像随时会笑出来。
回到江家,我把房门一关,朝程桑桑伸出手。
“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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