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还钱我成什么人了。”余落仪干脆把银行卡往周寻手里一塞,这张卡是她专门用来存周寻那十万块钱的,每当她觉得痛苦或劳累时就会翻出来这张卡看看。
穿来后没有做成一件事,就从努力挣钱还债开始。
“那周总,我先走了。”钱也给了,余落仪没有留恋从周寻身旁离开。
擦身而过那一刻有消息进来,她点开手机,发现是洛宜发来的结婚邀请。
“洛宜要结婚了。”她无意识感叹一句,因为经常去咖啡店喝咖啡,有时候还会请教洛宜一些事,现在多少也算是个朋友了。
正要回复洛宜,周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要结婚了?”
余落仪停下脚回头,有些莫名其妙:“啊?我朋友,就是那家咖啡店的店长。”
以前周寻不是常去。
洛宜?周寻眼神变得复杂,洛宜之前说比起她喜欢的人,他实在差得远。
已经要结婚了吗。
“她…怎么样?”
谁怎么样?余落仪一脸奇怪,周寻怎么忽然关心起这种事了:“你说洛宜?挺好的啊,咖啡店越来越有名气,她男朋友对她也好,每次见她都在笑——有什么问题吗?你以前不是经常去那家咖啡店?”
周寻没有回答。
余落仪的问题之下,他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他没有资格去关心洛宜。
因为他只是一个有点熟悉,却性格恶劣、令人讨厌的普通客人。
周寻没有理会余落仪的问题先一步走了。
“莫名其妙。”余落仪嘟囔两句收起手机,好歹还了钱,以后攒的钱就是她自己的存款了,也是一件高兴事。
坐地铁回到家,夏天黑得晚,此时天还有些蒙蒙亮,余落仪拿出钥匙开门,余父和余母正在吵架。
吵架?余落仪睁大眼,又发生什么事了。
余母一见余落仪赶紧招招手:“落仪你快来评评理,我说弄个小吃摊就行你爸非得租个店面,咱们家哪里来的钱租店面?”
余父双手叉腰:“怎么没有钱,我之前买彩票不是中了点,你还有之前落仪给你的存款,再加上落仪工作这一年多也有工资,加起来不就够了!”
余落仪听了半天才弄清楚两个人究竟在争论什么,短期内他们无法从这座老小区搬出去,余母想着找个长期工作做,但她这个年纪选择其实不多。刚好附近有个学校的新校区修好了,只要有学生就肯定会有消费,她想去学校摆个小吃摊卖小吃。
余父认为学校附近的生意是肯定赚钱的,与其每天骑着小推车去卖小吃不如在附近租个店面,做个三五年新房子就到手了。
最后让余落仪出主意。
余落仪很无奈:“能有店面当然好啊,但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家的手艺可以撑起一家店吗,不好吃大学生是不会买账的。而且,学校的店面肯定很多人盯,租金绝对不便宜,说不定还要靠点关系,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了。”
余父眼睛一瞪:“工资呢?全花了?你月光族啊!”
余落仪指指余父:“你去年做手术是我问人借的钱,今天一次性还清了。”
余父:……
他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多少有点心虚,到最后一挥手:“算了,小吃摊就小吃摊,看看卖什么吧。”
“…你要是没钱了,可以跟我说,我还有点。”
对于花钱如流水的余父来说,去年买彩票中的奖到现在都还有简直是一大奇事。
余落仪不太清楚余父为什么这么宝贝这笔奖金,不过存着总比花了好。
她看着又开始争论卖什么小吃的余父和余母扬起嘴角,最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以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3]
沈茉站在工作台后望着咖啡店大门发神。
这家店店面很大,挨着金曦家的办公大楼,一个月租金就要几十万,还不算水电。
这是属于洛宜和金曦的第二家咖啡店,咖啡店这些年名气越来越大,每天都有很多人专门坐车来店里喝咖啡交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一家咖啡店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
于是金曦做主开了第一家分店。
店长是沈茉。
想起洛宜任命自己为新店的店长沈茉就想笑,她这样的人也可以当一店之长了,平时洗个头都要哄半天。
洛宜和金曦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呜呜呜呜。
沈茉掏出手机看一眼银行卡余额,没逝的,再做几年就行了,等退休金攒够了,她就可以躺平了。
没准她是第一个做到符合店名的店员。
想到这里沈茉打起精神,学着曾经洛宜的样子,在顾客进门时“亲切”迎上去,扯出一个“微笑”:“欢迎光临。”
顾客望着沈茉身体一抖。
他明白沈茉的意思,只是想表达对客人的友善,但是——
落座后,他拍拍另一人的肩膀:“你觉不觉得,店长的笑有点阴森森的?”
那人一副“你才发现”的表情:“她那不是阴森森,就是打工人散发死气的表现。”
更多人凑上来:“她以前在总店就这样,都成了总店的一个奇观,现在来了分店当店长也没改变。”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只有与打工人共情的人才能开出更好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