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一头雾水,听着她突然冒出来的话,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娘娘放心。”
“谢谢啦。”杜雨青对他微微鞠躬,让青玉和蓝逸差点就跪下了,他们可受不起。
杜雨青谢完,立刻从屏风后跑到殿堂前:“王上且慢。”
那群考生约莫有二十余人,全都被兵士押着准备推去斩首,杜雨青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跪在杜御熙的面前:“王上开恩,饶了他们吧。”
“青儿,下去!”杜御熙低低的咬牙念道。
他就说不要带这丫头出来,怕她给自己惹事,瞧,果然猜中了,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
“王上,那群弄虚作假的书生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
“住口,还不带她下去。”杜御熙微微皱眉,说道。
他就是要杀一儆百,把这群滥竽充数、靠银子和关系选到国子院的学子全都斩杀,看看日后还有谁敢装着草包来这里。
这女娃懂什么,只会妇人之见,而且后宫不得参政,她竟然无视规则条文。
“王上,您杀了他们没用,根源不在这群人身上……”杜雨青被青玉和蓝逸拉住,她急急的说道,“要杀也该先杀那些受贿官员,上梁不正下梁当然歪……别拽我!”
青玉和蓝逸很为难,因为她不是普通的侍童,而是王后娘娘,所以拉也不是,拽也不是,尴尬极了。
“那些人自会整顿,你以为本王会放过?”杜御熙微微抬手,青玉和蓝逸如释重负,急忙退下。
右边座位上的花绣锦,饶有兴致的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小王后给那群书生求情,一脸期待的看好戏。
而左边位置上的温寒,面若冰霜,看着跪在杜御熙面前的清秀少女,冰寒的眸中若有所思。
“只要风气一正,就算是这些书生有银子也无处送,自然也会收敛心思好好读书,那时才是真正的清明,您现在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这些人虽然和自己无关,但是活生生的二十多条人命,作为新社会长大的杜雨青,当然无法看着他们送死。
又不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虽然贿赂很可恶,但是小惩大诫一番就得了,至于要他们的命吗?
“那么,你觉得本王要这种草包有何用处?”杜御熙伸手将一张试卷扔到杜雨青的面前,眯起了双眸,“若是你能解释这首狗屁不通的诗,本王就考虑将斩首换成杖责。”
他果然非常生气,否则不会说出“狗屁不通”这样粗俗的字眼。
不过美男说粗话,也别有一番风味……
杜雨青急忙收起开始漫游的心神,低下头,看见那首诗,脸上的表情立刻抽搐起来,搞什么,他给她的……是那首极品的诗!
那位叫章本旦的仁兄,果然是笨蛋啊!
“若是你解释的没有让本王满意,那么,你也要受罚,杖责二十。”杜御熙看见小丫头看着那首绝品的诗,石化僵硬的模样,重重的哼了声。
“其实……这个……说的是……一个哲理。”杜雨青揉揉脸,不行,她看见这首诗,也想去踩那个章本旦的人两脚。
人边站着二,二个才成仁,若是倒着念,就是两个人。
什么鬼诗,她好想撕了试卷。
“王上你看,第一句说的没错,仁字分开,确实‘人边站个二’,开篇便是点睛之笔……”杜雨青觉得自己编的都恶心,但她为了保住这二十多条人命,也保住自己的屁股,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扯蛋”。
“第二句……其实用浅显的话语,说了一个道理,两个才成仁,无论是仁义仁德还是仁政,总要有施与者与被施与者,这个‘二’,是虚数,宇宙万物虽然为一体,可是又有着对立面,就如太极两仪,有阴便有阳,仁亦是如此,一个人若是没有施与对象,怎么成仁……”
那位写诗的章本旦,张大嘴,口水流出来都忘了吞,哎呀,经过这小丫头一解释,他觉得自己好有水平。
杜雨青看着那首万恶的诗,继续忽悠:“第三句……转折,其实为了引出最后一句真理……就是仁……是怎么写的……”
去他娘的傻诗,杜雨青快抓狂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免不了要挨顿打了?
“总的来看,至少稍微有点押韵,作者的创作才华,虽然不能登大雅之堂,回去种种黄瓜卖卖菜,还是绰绰有余,又能给朝廷增点赋税……杀了多可惜,还无法体现王上的仁政,您出的那个字,不是白写了吗?”杜雨青一直没有底气,直到最后一句反问才稍稍提高声音。
“啪”!杜御熙伸手拍在案桌上,吓得杜雨青立刻跪的端端正正,头也不敢抬。
“一派胡言!”杜御熙冷哼。
“王上,您放过他们吧,自古以来,有枪有奶才是娘,您若是只有铁血手段,是远远不够,那些百姓更愿意跟着奶水充足的帝王……”
杜雨青心脏一颤,说话的声音也颤了起来。
在地球上,如果出现二十多人死亡,那可是大新闻,要默哀的。
可这个男人嘴巴一张,就是二十多条人命,而且还是罪不至死的人命,她看不下去!
有本事去杀贪官,取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性命算什么明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