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再怎么妒忌生气,也不能拒绝沟通。
她都肯拉下脸来哄你,你到底还在斤斤计较什么?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算她真的有跟那个德国男人交往过,那也都是以前的事,而她也跟你解释过了,都说只是一场同学聚会,你又在膈应什么呢?
傅既琛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内疚。
大掌抬起抚摸在她的后脑勺,温声宠溺道“今晚这顿饭还是由我来煮吧!”
“你煮?”顾南枝一愣“为什么?”
傅既琛一怔,戏精上身,模样颇为严肃,问“这事你还不知道?”
顾南枝听后见后都有些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昂起头来朝他摇了一摇。
表情无辜,模样可爱。
傅既琛眯着双眼,一本正经道“女人煮饭,油烟吸多了就会人老珠黄,你想被我嫌弃吗?”
顾南枝还以为是什么正经话呢!结果就这?
顷刻搡开他的手,还赏他一个拳头,狠狠捶在他胸膛上,扯高嗓门大喊“既然你这么嫌弃,就不要抱我啊!还有,男人饭煮多了同样人老珠黄,请你离我三丈远……”
话还未说完,远处飘来一阵木管乐器的声音。
傅既琛食指挨到唇边,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问“你有没有听到?”
顾南枝还在气头上,就算听到也要说“听不到!”
傅既琛薄唇轻轻勾起,不管她铁青的一张脸,硬拉着她往另外一条小巷穿行而去“走!有人在吹萨克斯风,我们去看看。”
“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我还要回家煮饭呢?”她抗议。
他笑了笑,回眸说“听完再煮。”
俩人就这么拉拉扯扯,打打闹闹拐了两个弯,随着音乐的源头声,转到另外一条街。
这是一条行为艺术街,有人在打着灯画画,有人在挽着手跳舞,还有人在演奏各种乐器……
他们面前站着一位白胡须长到脖子的老爷爷,他手上拿着个萨克斯风,正在吹奏一爱尔兰民谣。
虽然不及正儿八经的乐团来得严谨,却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忍不住放缓脚步,驻足倾听。
听到一半,傅既琛回神,俯身到顾南枝耳垂边轻轻提醒道“南枝,我们还是走吧!等下市要关门了。”
“哦……好!”顾南枝这时才从美妙的音乐旋律中抽身脱离,下意识瞄了眼腕表,都七点多了,心下一慌,便忙着拉扯傅既琛的手,挤出人群。
“等等!”傅既琛走了两步顿住,转身从大衣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张欧元钞票放到表演者脚下摆着的一个钵里。
老者吹着萨克斯风抬头望向他,投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傅既琛与他微微一颔,便敛回目光,拉着顾南枝走出人群堆里。
走远后,顾南枝状似无意开口“我刚刚站那里这么久都没见着几个人放钱,你人还怪好的!”
傅既琛扬起下巴揶揄她“怎么?大寒天气,人家站在街头表演,你还想白嫖?”
“是啊!我还想白嫖,真不要脸!”顾南枝自嘲笑,旋即话锋一转,问“那你为什么要给两张呀?”
傅既琛淡淡开口说“你不是没带钱包吗?当然是……一张我的,另外一张就是你的。”
她听后心下一跳,又开始小鹿乱撞,却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鼻子酸酸涩涩,有一股暖流储藏在眼眶里,慢慢地就溢了出来。
之后,两人如有默契般一直保持沉默,却周身放松,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静静感受周围人潮涌动的嬉笑声,静静倾听车流缓缓驶过马路的轱辘声,还有时不时从远处飘来的《jing1ebe11s》……与你目睹慕尼黑所有的人间烟火气。
直至顾南枝脸上的泪痕渐渐被冷风吹干,快走到车门之际,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少有的温和与淳厚,微微沉下头,严肃且认真朝她道:
“以后我也会这样,带着目的性去行善,一半是我,而另外一半就是你。”
说完搂过她的腰,在她额间鬓角处落下清浅的一吻,旋即若无其事打开副驾座车门,笑着将她塞入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