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里面,宣布完最佳辩手,观众就已经6续散去,辩手们站在评委席的前面,几个评委老师就刚才的辩论情况给每个同学都提了些建议。
钟濡沫本来是好好站着,认真听评委老师的建议的。老师最先说的是反方四辩,接下来要说的是正方四辩也就是钟濡沫。老师刚看着钟濡沫说道:“正方四辩是吧?”
外面就传来了俞凡的声音,只有三个字——苏立宣!
当时俞凡的声音真的很大,大厅也是真的空旷,声音很容易的就传到了距离大厅不远的阶梯教室里面。钟濡沫对苏立宣的名字又很是敏感,这三个字也许其他人并不会在意,哪怕是听到了也不会,但是钟濡沫不一样。
那个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钟濡沫一下子出了神,愣了一下才对老师说道:“嗯,是。”
钟濡沫的这种表现,让评委老师哭笑不得,她心不在焉的说了个“是”之后,评委老师又接着给她讲这个辩论的问题等等。
旁边的李琼用手拍了拍钟濡沫,小声说道:“你刚才想什么呢?老师表情都绿了你知不知道。”
老师还在继续讲,钟濡沫尴尬的对着李琼笑了笑,然后对着李琼比了个“嘘”的动作。李琼也没再接着说,毕竟老师还在讲话,这样公然的议论始终是不好的。
评委老师很认真的讲着:“四辩纠错的时间可以再短一点,还是得流出充分的时间来重申自己方的观点,你刚才纠错部分用的时间太久了,你是不是说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重申观点时有点仓促?”
钟濡沫又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是心不在焉的说道:“是有点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评委老师在评价钟濡沫的比赛情况时用的时间比反方四辩要长,之前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这次是说了好几句。
“如果你们准备时间充足的话,能脱稿就尽量脱稿,实在不行半脱稿也是可以的,尤其四辩……”老师说道这儿时,又是认真的看了钟濡沫一眼。
钟濡沫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能是一阵点头,然后嘴里说着:“嗯嗯。是的。”
这种反应是钟濡沫惯用的,从小到大在面对老师的说话时她都是这种反应。这种反应的产生,也大多是由于
她并不赞成老师说的。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习惯,就算是老师说的是她自己赞成的,她也还是这种反应,比如今天。
钟濡沫的心其实已经被刚才俞凡的那句话打乱了,她的脑子里都是和苏立宣有关的。她知道此时此刻苏立宣一定在外面,但是会在外面多长时间她也不知道,她想看看苏立宣,又害怕苏立宣会在她出去之前离开。现在老师还在一直说,等她说完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钟濡沫害怕苏立宣走了,毕竟苏立宣没有等老师说话的必要。
她很害怕,很担心,同时也很慌乱。
所有的这些情绪都来源于内心的纠结,她想现在就从阶梯教室里跑出去——希望苏立宣还在大厅。但是老师又没有点评完,直接走了很不礼貌。
钟濡沫似乎一直都是个活在面子上的人,很讲究这些东西。让她把这里的事情抛下,直接出去,是一个很难的决定。
想法的出现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却一直没有落实到行动上。
然后,钟濡沫看了一眼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老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决心,忽然的,没有任何防备的,钟濡沫急促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老师!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钟濡沫提腿就跑向了阶梯教室外面,也没等老师说一句是否同意她先走的话。
阶梯教室里面,是大家惊讶的表情。
这是钟濡沫这不长不短的十多年里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真的是从来没有过。
每一次做让自己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因为苏立宣。
钟濡沫实在无法知道,是不是应该谢谢苏立宣。
跑到菊阶梯教室门口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钟濡沫已经看见苏立宣站在靠近大厅门口的地方,不远处站着的是俞凡,两人都是背对着她。
也就是在看见苏立宣的一瞬间,钟濡沫立刻放慢了步伐。她要装作不紧不慢的样子,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慌乱与着急,她寻求一切都是个极其自然的状态,而非人为。
说到底,还是因为钟濡沫虚伪,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