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养志骑在高头大马上,见吴可信率领的徐闻绿营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不是一千打赢两千,城门被破都顽强不退吗?今天怎么比豆腐好不了多少?”
栗养志指着徐闻城西战场,环顾左右问道。
“也许……也行徐闻营前几天伤亡太大,又或者他们擅守不擅攻?也是乡勇们先跑的,吴将军也没办法啊……”
他身边的亲兵也想不出很好的理由,只能这样为吴可信辩解。
“无能,废物……”
栗养志在心底波涛汹涌,破口大骂,然而自己标营比徐闻绿营也好不了多少。明军不到一千的混合部队,压着包括标营、家丁队在内的两三千清军在打,场面极其难看。
现在明军两翼又有三百生力军支援,从两端向清军侧翼进攻,很快把试图包抄的绿营兵打得屁滚尿流。
两翼绿营本就是在磨洋工,等待中间突破,现在被猛烈反击,只好往中间疯狂撤退。
栗养志眼看这个饺子是包不成了,两翼变成了明军优势,慢慢在往中间卷。战场已经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自己反倒要成为被包围的一方。
“他们怎么会装备这么多火铳,真是无赖啊……”
明军火铳兵的比例大大出他的认知。
在本场战斗中,明军的近战部队更多承担起维持阵线,给火铳兵创造装填弹药环境的任务。大部分杀伤都是子弹带来的。
绿营这些年也认识到火铳才是未来趋势,不断提高部队中火器数量。雷州和安南一海之隔,靠走私也获得一些交铳,可和对面的明军比起来,就有点像乞丐了。
栗养志心里暗暗后悔,平时不应该贪墨那么多经费的,否则不至于六千绿营,打不过两千多明军。可谁又能想到,本该死透的大明皇帝,还能从云南绕道几千里,来进攻雷州这个天南海角。
雷州军的战略定位,就是打打海盗,剿剿义军残部,可不是拿来和大明皇帝的御林军硬拼的呀。
徐闻绿营指望不上,家丁顶上去也没翻出浪花,手里再也没有可出的牌。他由最初的惊讶变成愤怒,由愤怒变为绝望,现在正在慢慢尝试去接受明军就是比自己强的事实。
“大帅,怎么办?”
他身边的亲兵见到阵线到处都在漏风,也开始慌乱起来。
“还能怎么办?撤退,撤退!”
栗养志一边调转马头,一边招呼身边的心腹,心中暗想:“此处回雷州一马平川,自己马不停蹄,绝对能跑回去。唉,可惜栗有喜、栗有禄他们了,不知道能回去多少。兵败如山倒,只能各安天命了。为父走也。”
“撤退……”
栗养志大声出最后的战斗命令,然后一夹马腹,和二三十个有马的心腹死士策马狂奔,朝雷州府城方向绝尘而去。
主帅的旗帜一走,本已四分五裂的前线部队便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开始扔掉武器往四面八方分散逃跑。
“无组织,无纪律。绿营兵怎么一点投降的规矩都没有。这么乱跑,和猪有什么区别?”
朱由榔对这个场景感到有点眼熟,和新兴州城外的情况很像。他无可奈何,暗想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明军的受降政策宣传开,以后再抓俘虏,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