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轩在高楼林立寸土寸金的闹市区简直是另类的存在,不仅建筑保留着清代风格,连粉墙鱼鳞黛瓦都透着古色古香。
林培站在门廊下看悬挂的黑色牌匾上几个绿色大字,揣摸着难道这位九爷好酒?怎么起的跟酒楼一样的名字。可一想,不对,这个酒字明显是暗含谐音的意思,醉酒?难道有别的意思?看上面的落款是个“九”字。
林培只对数字敏感,对书法和古诗之类一屁不通,只觉得这几个字古里古怪的。
按响门铃,好半天才有个胖子来开门,林培赶紧拿着手里的画说:“麻烦您跟九爷说一声,我是来请他鉴画的。”
胖子打开门:“进来吧。”
林培跟着黑皮胖子来到客厅,客厅不大,完全是旧时人家的摆设。胖子说:“鉴宝是收费的,知道吗?”
林培拿出画卷:“那您请九爷帮我看看这幅画是不是真品。”
胖子摆手:“不用,我帮你看看。”到八仙桌前收拾下示意林培把画拿过去。
林培见黑皮胖子穿着随便,脚上还趿着棉拖鞋,半信半疑地取出画子。
胖子把画子展开瞅了瞅:“啊,这幅画一般般,是钱慧安的练习品,价值不高。”
“练习品什么意思?”
“练习品就是随手画画的废品,画后面的题跋是后人加上去的,以次充好。”随手把画子卷起来递给林培。
林培摸不着头脑:“废品?那值不了多少钱了,鉴定费多少?”
胖子在旁边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盖碗茶喝茶,伸出两个手指头。
林培卷起画子,心里有点失望,毕竟听岳父说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人家手里淘来的。从怀里掏出皮夹拿出两百块钱放在胖子面前。
胖子放下盖碗茶,笑了:“你开玩笑的吧?”
林培懵了:“怎么了?”
“看来你是不懂行,我6九斤鉴宝从来没有低有两千的。”
林培吓了一跳:“两千!”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好把信用卡拿出来,“您就是6九爷?”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糙汉子会叫6九斤。
6九斤拿着卡在pos机上刷了两千,撕下纸条让林培签字。
“这样的画也就糊弄你们这些外行,最多也就值个三四万块钱。”示意林培坐下,从里面出来个漂亮女人,给林培泡上一碗茶。
“所谓习作,一般不题跋不盖章,画法随意,画过就扔,被人捡来仿刻个印章冒充正品。”
林培说:“我确实是外行,是我岳父让我拿来给您看看的。我朋友邹小北爷爷倒是珍藏了几样好东西。”其实小北爷爷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他压根就不知道,这话不过是个由头。
果然6九斤抬头看他:“你和邹小北是朋友?”
“嗯,邹小北跟我既是同学,又是朋友。弄了个保时捷4s店也让我帮他打理。”
6九斤放下茶碗,笑:“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北让你来找我的?”
林培心说跟精明打交道就是不一样,陪笑说:“小北说九爷是百事通包打听,所以有点小事请九爷帮忙。”
6九斤摆摆手:“这小子有点夸大,我不过认识人多点。”
“当着九爷我就直接说了,小北没走之前就卖了七辆车,上海公司正准备召开明年订货会。现在4s店急需资金注入,我就想到九爷神通广大,您看能不能……”
“哦,是这样。”6九斤挠挠头,“小北的能力我知道,但现在各行各业都不景气,找资金恐怕有点困难。”
林培当然也没指望现场就能拍板,只不过递个话让6九斤明白,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至于他怎么弄到资金是他的事。
站起来起身告辞,出来仍然不敢相信那个黑皮胖子就是大名鼎鼎的6九斤。来前他想像6九斤应该是白胡子干巴老头,仙风道骨语出惊人。
回翠竹园跟岳父说是正品,不过只值三四万钱,印章是假的。沐政倒没太在意,说这画子是二十多年前从地摊上淘来的,没花多少钱。
吃饭时问林培什么时候能跟他一道去深川市,林培盘算下时间挺紧,也不敢乱答应,年底还有个会议,就说等开完订货会回来再说吧。
下午接到小北法院朋友电话,说寥哲已经送到青菜湖监狱服刑,跟监狱的狱警打过招呼,会照顾一二,下午就能去看他。
让王琳去买了被子和衣服,还买了几条烟,准备了点钱开车就往青菜湖监狱。半路上接到6九斤电话说有个神秘人打算入股两千万。
林培心里狂喜,两千万对于入股4s店也许不算什么,关键是6九斤答应帮忙,钱就不算问题。就说:“那好,九爷,回来我请您吃饭。”
6九斤哈哈大笑:“不用你请,晚上过来我请客。”
林培忙说不行,现在正在去青菜湖监狱的高路上,晚上不一定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