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衫破了缝,缝了又破,却也从未想过要换一身新的行头。
可其志向却高远得很,扬言定要成为当世圣贤。
他常常在街头巷尾表自己对于世间万物的独特见解。
但听众寥寥无几,甚至还会引来他人的嘲笑和白眼。
除了偶尔会去街边那小小的酒楼喝上二两黄酒,吃上几粒花生,便再无其他消遣。
每当他到那酒楼之时,店内的宾客总会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的不切实际。
甚至,那些顽皮的孩童也会跟在他身后,模仿他的走路姿势和说话腔调,拿他寻开心。
可他却从不生气,也从不争辩,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之中。
偶尔,会悠悠地说上一句,世人皆苦。
苏牧长叹一声,此人的经历,倒与那孔乙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成为圣贤,又谈何容易?
也不知这孔一所言的圣贤,是否为圣贤道。
据陈述先生所述,此道,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需具备大毅力、立下大志向、怀有高情怀、拥有大智慧、能够体恤众生,方可入道。
且圣贤之道无低品之人,入道即达三品凡。
这世上,已有百年未曾出现过圣贤道的修行者了。
就连仁德书院的院长穆天明,当世为数不多的二品强者。
那般惊才绝艳的资质,在入儒道之前,也从未考虑过圣贤道之事。
此道,并非仅凭努力便能达成。
且只有零与一百两种极端,中间再无其他情形。
即便历史上曾出现有资质之人,他们在入道之前,也极有可能中途夭折。
但圣贤道,一旦入道,绝非寻常三品所能抗衡。
甚至,都能够与帝王道相媲美。
马车缓缓停下,夕阳的余晖为周围的建筑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苏牧迫不及待地走下马车,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喜色,终于到了!
赵灵却是满脸遗憾,这白衣渡江的故事还未讲完呢!
赵俊拱手,一脸诚恳地说道:“苏先生,这一路舟车劳顿,颠簸不堪。
不如到我赵府好好休憩片刻,也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赵灵闻听此言,眼睛瞬间亮起,兴奋道:“是啊,苏公子!
这样正好可以把刚才那个精彩的故事讲完,我都等不及知道结局啦!”
苏牧浑身一颤,心中暗暗叫苦。
这丫头!好不容易到了,还不想放过我!
原本想要休息的念头瞬间消散,赶忙找了个借口:
“二位,我尚有一些事务亟待处理,便不再叨扰了,咱们有缘再会!”
二人未曾料到苏牧会如此言说,不禁心生遗憾。
这天地广阔,想要再次邂逅同一个人,实非易事。
虽与苏牧萍水相逢,但多日相处下来,能察觉到他是个极为出色之人。
有才学,知礼数,并且毫无架子。
任何问题都会予以帮忙解答,讲故事亦是绘声绘色。
这一分别,恐怕日后再无相见之日了。
尽管再不舍,他们也知道不能耽误苏牧的“正事”。
分别之时,赵俊突然喊了一句:
“苏兄,日后若能再见,你有困难,赵俊定当赴汤蹈火!”
苏牧会心一笑,并未把这话放在心里,只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