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逢君接过来端详片刻:“这牌子有什么用,能定他的罪吗?”
“为什么不能?只要我们再找到一个实验体的芯片,和这玩意儿材质相同,连编码方式都是一个样子,这能证明他确实做了很多违法实验,到时候再查封他的实验室,他就死定了。”
“你说得轻巧,我们去哪里找第二枚?”
“这事我不管,我们赶紧把虫母杀了。”
边知醉猛地起身,打了个晃,没等许逢君拉住他,他直接套上机甲冲了出去。
“快来!来不及了!”
身后,许逢君一边快跟上,一边忍不住地困惑。
对方为什么在下意识地躲避他的追问?
*
直到看见虫母,许逢君才明白为什么谢慕远有恃无恐。
改造的虫族比正常的虫族要强太多,他和边知醉用尽了手里的热武器弹药,都没法对虫母造成致命伤害,再加上身边的雌虫雄虫兵种太多,双方整整僵持了一个小时。
当他正想着如何突破的时候,站在身边的边知醉忽然向下栽了一下。
他赶紧过去拉,拽了几下没能把人晃醒,干脆架住对方的双臂。
他这一碰,机甲传感器上忽然感受到一阵温热,像是血,黏糊糊的,正源源不断地滚落。
他猛地看过去,现边知醉的胸口好像不太对劲,或许是刚刚战斗时扯到了,伤口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你怎么伤这么严重?还要不要命了,怎么还打?”
他赶紧带着人突围,拖拖拽拽着,又重新钻回了刚才的洞口。
边知醉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像是临近了暴走的边缘,许逢君只能放出信息素暂时压制,边知醉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瞳色已经变成了赤红,瞪着眼聚焦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喂,本体,你还说我傻呢,其实我也骗了你。
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谢慕远只给我的寿命定了二十年,算来算去,我最多还能活半年吧。他说只要我听他的话,杀了你,就会让我多活几年,我差点就心动了。”
他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不过,多活几年也没什么意思,我一共就两个心愿,第一是像个人一样活着,第二是替我的同类报仇,现在这个机会摆在我眼前,我肯定要珍惜啊。”
“什么机会……”
边知醉从怀里拿出第二块牌子:“我被那虫母伤了胸口,克隆体的心脏也被谢慕远植入了这东西,我的就这样掉出来了。”
沾着血的牌子落在许逢君掌心,他怔怔地看着这枚象征着生机的芯片:“你知道你要死了,所以帮了我?你从刚才就想好要用你的芯片了?”
“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只是太自负了,看见实验体的芯片就没想那么多,以为自己能打过拿东西,结果不小心受伤,要死了。”
边知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但还是止不住地大口呕血:“在我宿舍床底的夹层里,还藏着一百枚相同的,这是我身边所有能找到的克隆体芯片了,我求你,带着我们的芯片,一起把谢慕远送上法庭。”
许逢君一时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有些红了:“你不用这样的,我本来就想把他送上法庭,看着他被处死……”
“事已至此,临死之前,我想帮你把那东西杀了,省的你也跟着死了,可惜能力有限……”边知醉闭上眼:“待会儿,我会关闭抑制环,激全部潜能,尽可能削弱那只虫母,至于你,别死了,记得带我见证那一天。”
他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抑制环应声而开,信息素席卷了整个山洞。
许逢君被震得后退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一跃而下。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信息素暴走抑制了边知醉的衰弱,同时消散的还有理智,他像是真正的虫族,在和虫母进行一场血腥的厮杀。
许逢君久久难以回神,甚至在第二次杀向虫母时,还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手起刀落,虫母的头滚落在地,他浑身几乎脱力,带着满身的血污回到上层,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刀杀了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