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上次听到开判堂这个词,还是在陈冰被抓那次,虽然名义上说是开了判堂,但实际上并没有进行正式的审判,大家聚在一起只是对事情进行了问询,随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儿,在婚服出现,陈冰的冤屈被洗刷后,那迟迟未到的正式审判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又听刘奋进提起,这次的主角儿竟换成了自己。
“审我做什么?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判堂?”
的确如刘奋进所言,苏灿自打从医务处醒来,对外的信息来源就是刘奋进和胡璐依。付天明成了监管人后,更是直接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如今,苏灿对自己目前的处境真的不是很了解。
“审你当然是因为你犯了忤逆罪啊!黄老已经出院了,他们今天就要开判堂。”
“忤逆?我忤逆谁了?就因为黄老在我住的地方晕过去了就要审我!”
苏灿却对此完全不能认同。
“关于你是不是忤逆的事儿,咱们就别犟了,到了判堂自然有得是机会让你分辩。”刘奋进坐到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脚尖向着西卧室的方向点了点,“至于为什么开判堂审你,主要引子还是在那墙纸上,也有人提起了陈家老爷子出殡那天供果变铁鼻子的事儿,归根结底都是在说你忤逆不孝,惹怒了祖宗,才牵连了整个寨子接二连三地出事。”
“简直不可理喻!”
之前陈冰的事儿还能说有个由头,如今到自己这里,连正经的逻辑都不顾了,还真是欲加之罪。
“审判后的处置都有什么,最坏的又是什么结果?”
“这可说不准,好一点的动动刑就算过去了,坏的结果就是进勾栏坊了,被驱逐出寨也是有可能的!”
这封建迷信的寨子,竟然还会被驱逐出寨,苏灿忽然就对即将到来的审判有些期待了。
无论苏灿心里是怎么想的,判堂还是如期开了起来。依旧是原来的地方,当刘奋进带着苏灿赶到时,屋子内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苏灿并没有看到常赋晦的身影。这次到场的人,明显比之前审陈冰那次要多上许多,就连屋内的椅子上,隐约看起来也有了要坐满的趋势。
有了前次的经验,在看了眼这满屋子的人后,苏灿深吸了一口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审判心中有了应对之策。于是径直走到了屋子的最里侧,开始全身心地为一会儿即将开始的审判做准备。
“这里哪容你放肆,退回垫子那儿跪下!”
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苏灿抬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齐堂主。此时她正坐在左侧第五把椅子上,怒视着苏灿。身后站着一群同款表情的跟班。
苏灿掏掏耳朵,并没有搭理齐堂主,而是将目光向前扫视。前排的几把座椅并未坐满人,空出了几个,能看到李老、黄老和陈家老大这几个见过面的,还有几张苏灿从未见过的生面孔,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人。黄老依旧板着脸,但气色看上去却并不好,看来墙纸的事儿真的把她气得不轻,身体还没全好就离开了医务处,急慌慌地要定苏灿的罪。
瞧了一圈,苏灿将视线又落回到了齐堂主身上,此时再看她的位置,心道这齐堂主能挤身到寨子前十之列,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自己之前得罪了她,也算是惹上了大麻烦。
见苏灿没动作,坐在右侧第二把椅子上的李老也开口了:
“寨子里有规矩,进入判堂的人除非进香,否则不允许站在香案前,退回来吧。”
此时不是翻脸的好时机,苏灿向李老点点头,顺从地退回到垫子旁站好。
“跪下!”然而齐堂主却并不肯罢休。
“我又不累,站着就行。”
根据陈冰那次开判堂的经验,苏灿是知道被审判的人是需要跪下听训的,但为了心中的筹谋,苏灿却一改之前顺从的态度,走起了另一条路子。
“少耍滑头,谁管你累不累,你是在藐视判堂吗?”齐堂主继续逼迫。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一套,我看跪下就没必要了吧!”苏灿依旧不为所动。
“好啊,这还没开始判呢,你就又犯一条藐视判堂的寨规,再加上之前的忤逆先祖,两罪并罚,我看也别审了,可以直接判了罚,各位长老应该都没意见吧!”齐堂主气得狠拍了两下座椅扶手,开口对屋内其他人说道。
“判吧,这也快到中午了,都饿着呢,就不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苏灿抬手按了按被齐堂主尖利的嗓音吵得隐隐作痛的脑袋,在堂上无人说话陷入沉默时,贴心地开了口。
“真是反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我现在就宣布戒律堂决议,鉴于苏灿忤逆、藐视判堂两大罪状,判处驱逐出寨,永不能入!”
齐堂主显然被苏灿气到狠了,也不再顾忌身份和规矩,直接就站起身来宣布了审判结果。看这情形,驱逐出寨应该就是判堂上最重的处罚了。
然而,苏灿闻言却是差点笑出声来,这可真是有如神助啊!在寨里人看来最重的刑罚,对苏灿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奖赏,他此时恨不得上前抱住齐堂主亲上两口,以示对她的感谢。
“等一下!”正当苏灿沉浸在即将离开寨子的喜悦中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开口打破了苏灿的美梦,“齐堂主,这不符合规矩。”
苏灿寻声望去,心道是谁这么不上道,这个时候坏自己好事,然后就看到常赋晦缓缓地走了过来。
“既然开了判堂,审判的流程就该按规矩进行,齐堂主这样一个人就定罚了,这判堂开得也就失去了意义。”常赋晦在苏灿身旁止住脚步。
苏灿皱眉望着常赋晦,不清楚他这时候添乱是想做什么,拽了拽他的衣袖想要阻止。
然而常赋晦却任苏灿在一旁如何动作,眼神都没分过去半个。
“少主是要按规矩来?既如此他是不是应该先守规矩,跪下听训!”齐堂主指着苏灿道。
“据我所知,戒律堂并没有进判堂必须跪着这条规矩,看来齐堂主是年纪大了,先祖定下的规矩都记不清了。”常赋晦的语气十分平静,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少主说没有就没有吗?你又不是戒律堂的人,怎么能知道我们的事!”站在齐堂主身后的韩齐见齐堂主吃瘪,连忙开口帮腔道。
听到韩齐的话,常赋晦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气势全开,缓声吐出一句话。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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