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被点名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他是李海亮的五堂叔,也是白李村最大的那个瓜。
因为他是二十年前剿匪的漏网之鱼,而且手上还沾了不少人命,抓起来肯定要枪毙。
李姓族人的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五堂叔的历史,但一些年纪大的都知道,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
阮七七还没说完,就被三叔公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怒骂道:“一派胡言,岂有此理,我们李家身家清白,绝对没有土匪,李槐林,管好你堂客,嘴要是不牢靠就缝起来,省得成天胡说八道!”
“没错,成天就知道满嘴喷粪!”
“李槐林你连婆娘都管不住,你还算个男人?”
李家人都倒戈了,松口对准李海亮他爹,群起而攻之。
他们都被阮七七当众揭了短,老脸挂不住,不过他们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要证明李海亮他妈是胡说八道,那他们被揭的短,就不算短了,他们的老脸也保住了。
李海亮他爹李槐林,老脸铁青,气得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不住哆嗦,他站起身,抡圆了手,冲妻子狠狠抽了一巴掌。
“让你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个蠢婆娘!”
“我没有,那小贱人冤枉我,我真的没有。”
李老太婆哭着为自己辩解,她是真的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什么扒灰,什么戴绿帽,还有偷看洗澡,她一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和阮霜降说,她没那么蠢啊!
“还不承认?打死你个蠢货!”
李槐林更怒了,对着老妻拳打脚踢,这蠢婆娘胡说八道一通,把全族人都得罪光了。
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越想越火的李槐林,下手也越来越重,渐渐的,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哼都不哼了。
李家人都冷眼看着,他们巴不得这老太婆死,死了他们的脸面就保住了。
“哎呀,你别杀人封口啊,这老太婆好多事都听你说的,谁让你嘴不严呢!”
阮七七出声阻止了,打死太便宜这老太婆了,得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三叔公等人,又都看向李槐林,眼神极怨毒。
“我没说,我都不知道,这小贱人胡说八道!”
李槐林复制了老太婆的话,为自己辩解,但没人信,李家族人连他也恨上了。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还故作大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就没事了,我就说嘛,三叔公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扒灰?四堂叔看着威武不凡,怎么可能先天不足?三堂哥一看就聪明俊秀,怎么可能连堂客让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五堂叔和蔼可亲,怎么可能是土匪?肯定是李海亮他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她每点一个人,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极难看,看李槐林的眼神,也越发怨毒了。
尤其是五堂叔,眼神多了些杀意,显然动了杀机。
李槐林后背簌簌流冷汗,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老五,这可是真杀过人的狠货,他惹不起!
该死的遭瘟婆娘,害惨他了!
气急败坏的李槐林,对着地上的李老太婆又踢了几脚。
谈判才刚开始,节奏就被阮七七打乱了,以三叔公为首的李家人,也懒得再给李海亮一家出头了,甚至还帮阮霜降说起了话。
“主席说了婚姻自由,既然阮霜降不想过了,就好聚好散,人家嫁到你们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了五年,还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女儿,要二百块也是应该的。”
“俩丫头身体里流的是李家人的血,就算改姓阮,也改变不了血缘,还是你们家的孩子,姓氏只是个符号,没必要太较真!”
李槐林的脸色,比吃了屎的儿子还难看,家里总共就二百块存款,家当赔光,还得赔上俩丫头和儿媳妇,太亏了。
见他没反应,三叔公沉了脸,严厉道:“李槐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照做,要是不听,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李槐林脸色大变,三叔公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要是这次不听话,以后他一家就会被族人舍弃。
被族人舍弃的人,在村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该死的!
他气得又朝地上的老太婆踢了几脚,都是这蠢婆娘害的!
“好,我同意!”
纠结了许久,李槐林艰难地同意了。
【以前南方的农村,对宗族是很看重的,因为很多事都需要宗族出面,比如抢水,分地,分山,嫁娶丧事等,如果被宗族放弃,在农村是很难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