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必臣肺腑都在痛,他觉得他现在就是个绿头龟,被这奸夫当面嘲讽,面子里子都挂不住。
余光瞥见一旁放着的三角架,他几乎想都没想,一把拽过来,他从地上跳起来,抡着三角架朝容年后背砸去。
偷袭是最可耻的行径,但此刻被怒火烧灼的顾必臣完全不在乎,他就是不想让容年得意。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飞奔过来,扑在容年后背上,替他挡下这一记伤害。
容年感觉一阵疾风从后背刮来,等他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来,姜希已经被三角架砸中,身体惯性向前扑,恰好撞进容年怀里。
容年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下滑的身体。
他抬起眼,眼睛猩红地盯着手拿三角架的顾必臣,那一瞬间,他心口涌起暴烈的杀欲,恨不能拧断顾必臣的脖子。
“你伤了她!”
顾必臣也没想到姜希会扑上来,他呆呆地看着姜希,眼睛裹满血丝,全是妒忌,“你替他挡?”
顾必臣怒吼:“你跟他有多好,你替他挡,啊?”
姜希被容年搂在怀里,她后背很痛,像被一刀劈开一样,痛得剧烈咳嗽起来,她急剧喘息着。
“我、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无、无关,咳咳咳……”
顾必臣瞪着姜希,“你他妈睁着眼睛说瞎话,跟他无关?那你们刚才在车里亲得难分难舍,姜希,我们还没离婚!”
姜希后背痛,心口也痛。
是她的错。
在那一刻,报复的心理战胜了理智,才让局面变得如此一不可收拾,她说:“离婚吧,顾必臣,我们这样互相折磨没有任何意义。”
“你做梦!”顾必臣丢下这句话,脚步踉跄地转身离开。
顾必臣一走,姜希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晕倒在容年怀里。
容年呼吸一窒,他搂着她晃了晃,“姜希,姜希,你醒醒,姜希!”
姜希做梦了。
梦里黄沙滚滚,她深一脚浅一脚在沙漠里行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梦里不止有她自己。
她跟一群年轻女孩在一起,她们跟她年纪相仿,一群人被粗麻绳捆着胳膊,脚上还系着铃铛。
每走一步,铃铛就叮当作响。
她们在漫天黄沙里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不少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
那些人脸上涂着油彩,看着凶神恶煞的,将她们关进一个茅草屋,像牲畜一样囚禁起来。
场景并不连贯,一下子跳到她在山林里奔跑,身后有脚步声和狗吠声穷追不舍。
“快,别让她跑了。”
声音越来越近,姜希边跑边回头,一下子踩滑,从山林里滚了下去,滚着滚着,她就惊醒过来。
还没睁眼,就先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消毒水味道中,隐约还有一股温凉的檀木香。
姜希猛地睁开眼睛,一扭头,入目的便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高鼻深目,轮廓隐约与她梦里那个凶神恶煞的雇佣兵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