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揣着一万块钱,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部门经理给她打了个电话,说顾必臣批了她的辞职申请。
“因为张总那个项目办砸了,虽然公司批了你的辞职申请,但该罚的还是要罚,财务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月的工资就不给你了。”
姜希的工资是月结形式,除去提成和奖金,还有底薪。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哪里是财务那边的意思,分明是顾必臣的意思,他要断绝她的所有收入来源。
顾必臣想报复她,他要逼她向他低头。
她可以跟部门经理撕逼,但她不想露出太难看的姿态,于是用尽全力压抑住颤音:“好,我知道了。”
那边没想到她意外的好说话,又怕她以后跟顾必臣和好后,给自己小鞋穿,于是捏着鼻子当和事佬,“小姜,你和顾总有什么矛盾,要及时解决,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你撒个娇,说几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
姜希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抱住头。
部门经理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劝,那些声音就像是水,一古脑的往她心头钻,不分善意或恶意,让奔波了一天的她实在不堪重负。
他们都不知道她正在承受什么。
就好像她低个头,说句软话,这日子就还能照常过下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她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她也绝不回头。
美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部门经理的,挂了电话,她像一具自动上弦的行尸走肉,茫然地走向重症监护室。
“姜希!”
琴酒和梁月染看见姜希,朝她飞奔而来,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旁,“你去哪里了,电话又打不通,急死我们了。”
姜希看见两位好友,才从那种灭顶的窒息中挣脱出来,她散乱无神的目光恢复了一点生气。
“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送温暖来了。”琴酒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和染染凑了3o万,你先拿去用,不够的我们回头再想办法。”
薄薄一张银行卡,承载了她们大学四年的革命友谊,突然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姜希喉咙紧,眼眶酸涩,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泪光闪烁地看着两位挚友,“你们……”
“啥也别说了,先去缴费。”梁月染拍了拍她的肩膀,推着她往缴费大厅走。
姜希今天遭受了一天白眼,尝尽亲人的冷嘲热讽,哇凉哇凉的心被琴酒和梁月染的雪中送炭一暖,很没出息的哽咽出声。
她低着头,捂住眼睛,不想让她们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谢谢你们,我……”
“好啦,知道你很感激我们,等罗姨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你再好好感谢我们吧。”琴酒揽着她的肩膀说。
“嗯!”姜希破涕为笑,她攥着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暗暗在心里誓,等她赚到钱了,会立即还给她们。
缴了费,压在姜希心里的担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沉了。
琴酒和梁月染陪她在医院待了一会儿,罗女士暂时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姜希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