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低头,沉默地冲着手背,没有理会大舅母。
大舅母见她不吭声,从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
“希希,大舅母那天说话难听,也是给你舅舅气的,并不是冲你,这里面有五万块,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跟大舅母说。”
大舅母将银行卡往前递,姜希瞥了一眼,没接。
“我现在不缺钱。”
大舅母攥紧了手里的银行卡,放低姿态说:“你拿着吧,你有钱是你的,这是我跟你舅舅的心意。”
姜希手背火辣辣的,她失去耐心,伸手关了水龙头。
“舅母,您知道现在网上很流行一句话叫什么吗?”
大舅母看着姜希,懵懂地问:“什么?”
“迟来的心意比草贱。”姜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求您的时候,您给了,我念您一份儿情,现在我不需要了,您巴巴送上来,换不了任何人情。”
大舅母表情皲裂,气得嘴唇抖,“你、你骂我贱?”
姜希翻了个白眼,就这阅读理解能力……
她转身要走,被大舅母一把攥住了胳膊,“姜希,亲戚之间你别做得太绝了,我不信你以后就没有求到我面前的时候。”
姜希抓住她的手腕拿开,眼中满是讥讽,“这话还是我说给您听的,您当时不也很刻薄,说您求谁也不会求到我这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身上,怎么,您这么快就忘了这句话了?”
“你!”
姜希甩开她的手,“大舅母,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表妹惊才绝艳,想进白泽集团就靠自己本事吧。”
说完,她大步离开。
大舅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追出来,也不管现在是不是时间晚了,病人都休息了,她冲姜希背影叫嚣。
“姜希,难怪顾必臣不要你,像你这么刻薄又狠毒的女人,活该没人爱!”
姜希脚步微顿,却并未停留,挺直脊背离开。
姜希没回病房,她给护工打了个电话,陪夜工资双倍。
刘姐二话没说,答应替她一天班。
安排好罗女士这边,姜希打车去了一家酒吧,找了个角落,点了一瓶红酒,借酒浇愁。
她长得漂亮,剪了短后,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哪怕此刻穿着白领套装,也有一种正经的冷门性感。
一些来酒吧猎艳的男人不停朝她看,也有人端着酒杯过去搭讪。
都被姜希一声“滚”给赶走了。
姜希喝了半瓶红酒,心情越沉郁,手背上被烫了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她妈总是这样。
从前护着顾必臣,现在护着娘家人,对她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火。
她知道,她欠了她,这些年也在尽量弥补,她还要她怎样?
为什么不能爱爱她?
姜希痛苦地将脸埋在胳膊之间,看着远处舞池里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她突然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不想扛着了,想堕落想下沉,最好烂进泥里。
那样,她是否就不会再心比天高,再去渴望得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