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阎港开口:“可能他犀牛角用完了呗。”
裴昭摇摇头,又提出一遭:“这人明明为大食人,大食全民笃信安拉,他又为何会对佛教如此虔诚?”
一般人买饰讲究一个不重样,青金石的,明儿是金丝玉,总要不同才好,
那个大食商人的服饰也是五颜六色,当日搜查他的衣柜现各色颜色织金纹的缠头大袍,
可这嫌犯在好几个现场留下一模一样的项坠,为何在买项坠上他要买这许多?
处处桩桩,都透着蹊跷。
“那又如何?嫌犯已经坐实,捉拿归案,这遭案子算是结了。”阎港豪爽拍拍胸膛,“走,我们去喝酒,我请客!”
另一位下属也开口:“管他呢,如今交由大食蕃坊的蕃长便是。”
大食蕃坊,顾名思义住得都是大食侨民,官方派遣蕃长管他们。
“为何?”裴昭疑惑,“若是大食侨民内斗由蕃长按照大食律法处置。可若与大宋百姓起了纠纷,就要按照大宋律法惩治。”
“小裴大人,这您就不
知道了。”下属笑嘻嘻解释,“咱们衙门里的案子太多,为了省事索性涉及侨民的案件都移交他们的蕃长处理,省事了许多呢。”
“不可。”裴昭摇摇头,“带他回衙门,就说是我的命令。”
大斧坐在车辕上嘀咕:“少爷啊少爷,您揽了这野火上门为何啊?!”
解决了此事,叶盏和宓凤娘回家,寺庙门口叶家人早翘期盼。
家人团聚,彼此都安然无恙,唯一的伤亡是叶大富,他寻妻心切,想翻过大相国寺院墙去寻宓凤娘,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伤了大腿,如今一瘸一拐。
宓凤娘骂他:“讨债来的冤家!”一边虎着脸在旁边药摊上买跌打膏药。
怪不得大姐脾气暴躁,原来是遗传自亲娘。
叶大富嘿嘿笑,扭头问叶盏:“你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女儿纳闷,他小声笑:“你娘要是心绪不佳就骂骂咧咧,可见今日个要让她好好出出气才能平息心中郁气呢。”
“又笑什么?快过来贴药!”宓凤娘白了丈夫一眼。
叶大富嘿嘿赔笑,似乎不是在挨骂是在挨夸:“脾气作出来好啊,省得积在心里成病。”
叶盏:……
看不懂你们情侣。
因着宓凤娘心情不好,叶大富给女儿塞了一把钱,少见大方:“劳烦女儿们辛苦,今日给你娘做些下酒菜,我去樊楼给你娘打一角酒。”
叶盏想了想,打算做一个五香卤毛豆、豆干,糟卤鸭杂,油炸小杂鱼、腌瓜菽扣肉。
大相国寺的僧人给她送了些珍贵的豆干做谢礼,正好拿来卤了。汴京水系众多,鸭杂和小杂鱼倒不贵,腌瓜只需从自家缸里捞出来。
算下来只用购买鸭杂和小杂鱼并一角肥猪肉,算下来也就花个几十文。
今日做菜剩下了许多卤汤,一部分拿来小火炖煮做以后的卤汤老汤,一部分则拿来卤些素菜,正好不浪费。
糟卤则嘱咐叶大富打酒时跟人买点酿酒副产品糟卤,回家后将洗好的鸭杂浸泡进去便是。
几下就筹谋好了菜式。等肉买回来放入锅中炖煮,再将大块带皮肉放入油锅里煎炸,看到肉皮渐渐烧焦起了泡泡,这才捞出切片。
调料烹煮后将五花肉整齐铺入碗中,加上腌瓜菽同煮。
腌瓜菽扣肉的香气在家里弥散。
宓凤娘被叶大富哄了半天心情也多云转晴,先来给女儿道歉:“是为娘的太过贪婪,多亏女儿帮我解围。”
又给叶大富道歉:“我那老毛病你也知道,有郁气就拿你撒气,你在外面辛苦,回家还要受我的气……”
叶大富赶紧拍拍妻子肩膀憨笑:“你憋在心里才不好呢,生了病看郎中得多少钱?”
逗得宓凤娘噗嗤一笑。
笑完后她开始清点今日收获:“红缨带一贯,荷包五贯,点心两贯,小银锞子十五贯。”
又帮叶盏算账:“今日摆摊赚了五百文,帮大相国寺得了知事僧两百文的谢礼,还得了几包豆干。”
叶大富也献宝:“我今日摆摊也卖了一百文。”
“再加上全家人抢了赏钱有十一两,今日全家赚了三十四贯零八百文。”
这么多!叶家人欢欢喜喜,有了这些钱家里的日子又能好过许多。
就在全家欢乐之际,有人敲门:“请问是在州桥夜市上摆摊的叶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