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泽猝不及防后退两步。
剧痛是最好的兴奋。剂,浅金色瞳孔同样危险的眯起,他指腹擦过嘴唇,血腥味刺鼻,“这么狠?”
纪彻站在地势较高的土坡上,阴冷的俯视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启泽笑了,“和你一样的事。”
又是极其狠辣、凶悍的一拳,像一头被激怒的兽,纪彻修瘦的小臂线条鼓起青筋,拳风强劲的划破夜风。
汹涌戾气自他周身散开。
比夜色更为深浓。
他沉默不语,一切狠厉的声音却包含在动作里。
“他应该睡了,打架可以,动静别太大。”险之又险地避过,傅启泽道。
纪彻声音幽冷:“我知道。”
*
“……”
实验室内很安静,灯光明亮,叶浔靠在躺椅上,思绪已经陷入泥泞。
某一时刻,像是听见远方一声闷哼,他忽然从半梦半醒中醒来。
没让自己彻底睡过去,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睁开眼睛,视线略微模糊一瞬,看见了在屋内忙碌的应修。
应修穿着黑背心,侧影劲瘦有力,拿着毛巾,在接水,似乎准备帮他擦脸擦手。
叶浔道,“不用管我。”
水流盖过了他的声音,应修还是听见了,他放下毛巾,转过身看向叶浔。
“……傅启泽,”叶浔疲惫地问,“走了吗?”
“走了。”
这才放下心,叶浔道:“你也可以走了,……离开的时候记得关灯。”
应修低头看着他,很轻地说了句好。
他看着叶浔好像筋疲力尽一样,昏昏沉沉倚靠着躺椅,呼吸匀缓。应该是午睡用的椅子,三段式,可折叠,头和尾可以拆
开组合成一张小床。
不过此时没有拆开,叶浔斜躺在上面,柔韧的身体变作一条弧线。
腰腹轻缓地下沉,应修忽然想起傅启泽说的话,他说叶浔身上都是灰尘,于是他也看过去,叶浔侧垂着头,眼睫落下浅淡的阴影,眉心并没有舒缓,仍然微蹙。
他的被子颜色很深。
是浓稠的深蓝,陷在一片深蓝中,他薄的像纸片、或者落叶。
灰尘已经干涸,沾在他的脸侧、脖颈和手腕,而他困乏的,无力去介意。
应修侧坐在实验台一侧,军靴长而磕地,黑乱短发垂在眼前,他灰蓝色的瞳孔看着地面自己的倒影。
又过了几秒。
他继续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叶浔。
叶浔好像对他很放心。
或者说,叶浔觉得他会听话。
应修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离开,他忽然走到叶浔身前,轻轻抬起修长的手指,为他戴上遮光眼罩,指尖划过叶浔贴合着躺椅的左耳,那里一缕黑色幽沉。
是耳钉。
应修想,哥不会喜欢这个耳钉。
呼吸更加匀沉,叶浔已经睡熟了。
浓郁的阴影洒在他上半身,应修再次走到实验台旁,斜倚着台面,静静盯着他。
实验室外似乎响起杂音。
应修耳朵动了动。
像一头敏感的小狼,他在室内无声无息走了一个来回,终于发现隐藏的小门,推开没有上锁的小门,扑面而来叶浔的气息。
身体顿时僵住。
床铺凌乱、书桌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