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有些错乱,干脆给乔凡打过去电话,问他:“落选的学生多吗?”
乔凡很惊喜他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打电话,轻快答道:“当然多了,我可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当了领舞的。”
“宁逸凡在这些落选的人中水平怎么样?”叶浔问。
乔凡静了会儿,似乎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古怪道:“……挺一般的,在外面他或许还算不错,但这里是圣德尔,想达到平均水准
,他起码还要练三年。”
“嗯,”电话那头乔凡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绪不稳——叶浔立刻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看来他很会装可怜。”
乔凡慢半拍地,“……嗯?”
“也许那三天晚上他不止熬夜练习,还和你们老师说了其他的。你们老师被他说的心软了,才会带他一起去校庆。”
“这样吗?”听着叶浔冷静到不起波澜的声音,乔凡紊乱的呼吸慢慢平复,他下意识被叶浔牵着思绪往前走,“你说他不会是我们老师的私生子吧……?”
“……”叶浔安静两秒,“有可能。”
乔凡愈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我的天啊,我们老师是个特别严厉的人,我想不出他只对宁逸凡网开一面的其他可能。”
“就算不是私生子,”叶浔说,“可能也有其他关系——明天的表演你要谨慎一点,无论是化妆还是换演出服,最好提前检查一遍,不要用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要喝陌生人给的水。”
“放心,”乔凡忍俊不禁,语气格外温柔,“我倒要看看谁想不开敢惹我。”
电话里,叶浔似乎叹了口气,“乔凡,不要大意。”
“好吧,我听你的。”乔凡装出一副勉强地样子。
叶浔这才对他说了晚安。
他觉得叶浔很可爱,自小生活在大家族中,他见过的阴谋诡计形式多样,小到往舞鞋里放玻璃碎片,大到用阳谋让他无法登台演出——这其中一部分危险靠他的细心和家世有惊无险的度过,一部分也让他丧失了机会。
乔凡温柔地和叶浔道了晚安。
放下手机,他面上笑意荡然无存,乔父乔母今天已经住进了学院安排的酒店,准备参加明天的校庆。同时,乔母借着思念为由,给他送来了一个保镖。
“查一下宁逸凡。”乔凡冷冷道。
保镖点头。
“我要知道他和Lucas老师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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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又是不平稳的一晚。
叶浔夜里被雷声惊醒,窗外是遥望无尽的乌云层,雨水连绵,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翻滚起伏的幽深海面。
额头浸着冷汗。
叶浔轻吸一口气,忍痛揉了揉额头,最近他总是惊悸多梦,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强迫自己放空大脑,重新睡下。
第二天,八点半,他的寝室房门便被敲响,门外的人正要不紧不慢地敲第二遍,门被拉开,屋内随即出现一个人影。
应该刚洗完澡、吹完头,叶浔额浸着水汽,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门把手,侧身站在门后,他穿着圣德尔学院盛大场合必须穿戴整齐的军装式礼服,漆皮长靴裹住小腿,神情冷淡而平静:“什么事。”
两个男生一时茫然,片刻后才道:“纪哥找你。”
“嗯,”叶浔反手关上门,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走吧。”
“你都不问问去哪儿吗?”不太理解事情的走向,男生僵硬开口。
叶浔问:“去哪儿?”
“……校庆。”
叶浔低头系上手腕的纽扣,抬眼,说:“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