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简母。
倘若在最开始那一年,浣希选择坦诚,简母大惊大怒愤恨过后,犹有感情缓冲,很可能送她出国,只要她下半辈子不回国,简母会放过她。
可她那时不敢,面对不了简母的鄙弃。
后来简母依旧鄙弃了她,她就更不敢了,怕被处理。
再到现在,当真被处理,一尸两命。
浣希揣着答案,一片荒凉。
电话那头,简母又惊又怒。
惊的是,浣希头一次不上她的温情钩了。
怒的是,听出浣希暗嘲,【念在过去,慈悲为怀】,她名字是念慈,却对浣希堪称狠辣。
简父看她脸上先白后红,最后青紫交加,气得喘粗气,他拿过手机,唤男人代号,“蝎子。”
浣希脸颊手机被移开,红胡子讨好将手机还给前座男人,“是我。”
“去原定医院。但我低估了一方实力,你们务必先跟另一队人汇合再去。”
简父挂完电话,心里始终不太稳,他发现延越的打算并不晚,却有些看低沈黎川。
只以为是沈黎川派人,在延越有意放水下带走浣希,之后延越替他们打掩护,蒙骗住他。
今日胡维萨克博物馆一闹,延越确实打的这个主意,沈黎川却出乎意料,人手多,花样多,隐隐似乎还跟当地帮派有关系。
简母起先怒火滔天,却听简父特地叮嘱,怒气一顿,“低估了谁?”
简父犹豫。
简母看重简文菲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沈黎川为浣希做的那些手脚,一旦被她知晓,定然勃然大怒,非要手撕了沈黎川不可。所以,他之前选择性隐瞒下来。
简母眼中一厉,同床共枕几十年,她岂会不懂简父吞吞吐吐背后,必有心虚,“你又瞒我什么?好哇,从延越这件事上,我算是发现你们男人嘴是越严,事越大。今天不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你别叫我夫人了。”
简父后退一步,举手投降,“沈黎川——”
他大略叙述一遍前因后果。
简母果不其然,当即骤雨狂风,怒发冲冠奔向门口。
简父一把拦住,“沈黎川现在不能动。那四年情况我大概全查清了。延越为浣希,称得上呕心沥血、机关算尽。现在他羽翼全丰,就像这次冰岛,倘若不是我紧急关头发现猫腻,又被他带偏过去。”
“念慈,沈黎川如今代表沈家支持我,而我又与延越斗争白热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你收拾沈黎川,沈家记恨,被延越抓住机会赢了,届时再想阻止他,就要把什么都摆到明面上,外界如何反应不提,我与他是真的要父子相残,就算最后是我胜利,延越这个大好的继承人也废了,你忍心吗?”
简母浑身哆嗦,牙关紧咬着,隐约挤出声来,“作孽——”
……………………
简父原定的医院,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规模不大,一栋尖顶小别墅,主治心理问题,不管是宣传上,还是名片上,都没有妇科字样,但在本地很知名。
国外开放,青春期少男少女经验少,冲动多,留神儿了,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惊喜。
当地普通人可能小诊所就解决了,但中产在意颜面,又在意安全,才催生了这家挂着心理招牌,解决生命困境的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