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惊失色。
他是觉得相澈做得过分了一些,剑修不好好练剑便罢了,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没看破红尘,竟然万里追爱去蓬洲,为了这么点情爱,相澈竟然连宗门都不理会了。
可这不是该死的罪过啊!江见寒平日是不怎么与师门亲近,对师尊似乎也没多少尊敬,江见寒又很少说气话,他出口的话语十之八九真的会化为现实,而且很有干这种事的实力——这小子是真的会去把他师尊的脑袋给拧下来的啊!
青云拼命劝说:“见寒啊,不必不必,不必如此!”
江见寒咬牙切齿:“当然要如此!”
青云:“相澈可是你师尊啊!”
江见寒:“就是因为是我师尊,他才该死!”
青云:“不可欺师灭祖啊!”
江见寒:“呵,我看他图谋已久,他该死!”
青云:“啊?”
青云费劲劝说,可江见寒显然正在气头上,无论青云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这从头到尾,也只有秦正野一人理清了前因后果,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他入溯回阵前,相澈非要他去与流观岛主讲述前因后果,自己并不愿前往,听青云话中的意思,相澈怕不是不愿意去,是人家流观岛主不怎么想要见他吧?
他以往觉得相澈与流观岛主关系好,也是因为相澈总对流观岛主笑,见了面便要跟在流观岛主身旁,望着流观岛主的眼神里像是有光,可现在回忆起来,流观岛主的确对相澈没有多少回应,他连看相澈都少,就算非要回眸瞥上相澈一眼,那眼神也极为平淡,根本不见半点情爱之念。
也怪不得相澈虽是江流观的“好友”,说要带秦正野去蓬洲寻求解决之法,可却连去蓬洲的路在哪儿都找不到,他根本不知迅速通过蓬洲迷雾的法子,大约也是江流观从未想过要在此事上教一教他。
如此简单一事,秦正野上一世却从未察觉,大概是因为江见寒当初昏迷之前让秦正野一定要听相澈的话,以至秦正野对相澈有了天然好感,才会事事站在相澈的展现的角度去思考。
而此事若从江见寒的视角去看,那便更了不得了。
当初相澈四处云游,偶入蓬洲,而江流观为了要救江见寒,特意登门拜访,相澈这才有了与他私下接触的机会,之后事倒不用提,也不知怎么的,最后江见寒跟着相澈离开了蓬洲,拜入了凌霄剑派,而相澈也因此……有了一个绝佳能够与江流观长久联系的机会。
江见寒看起来极敬重他的兄长,对相澈反倒是没有那那般仰慕,那此事此刻在江见寒眼中,岂不就是一切因他而起,若不是为了他,他师兄也用不着受相澈这种老不修骚扰——
呃,若站在江见寒的角度上来看,秦正野觉得骂一骂自己的师祖是老不修,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青云已劝得有些词穷,只恨自己不该插手他人师徒之事,他倒是不知今日该有如何脱身了,好在这等时候,秦正野忽而从
怀中摸出亮光震动的玉符,朝上瞥了一眼,道:“是掌门师伯的传讯。”
青云瞅着了机会,恨不得立即便跑,江见寒却还在气头上,秦正野便飞快接通了王清秋的传讯,希望王清秋能够劝劝江见寒。
王清秋的虚影在面前浮现,似是眉头微蹙,大约是遇着了什么棘手之事,见传讯接通,他还先叹了口气,道:“师弟,你让我去寻灵舟之事已有了眉目,如今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
江见寒咬牙骂道:“那个老东西!”
王清秋:“……啊?”
江见寒压不住语调中的怒意:“他说要去外出云游,寻觅仙缘,不过是为了蓬洲。”
王清秋:“呃……你说的是师尊?”
江见寒:“他也配!”
王清秋:“?”
江见寒:“说去蓬洲,为的却是我兄长!”
王清秋:“啊?流观岛主又怎么了?”
江见寒:“剑修中的败类!”
王清秋:“???”
王清秋一句话也没听懂。
虽说江见寒这人平常说话就没什么头尾,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江见寒像今日这般揪着一事骂骂咧咧的模样,他从中理不出一点头绪,只好看向还算冷静的秦正野,希望秦正野能够为他解释。
可秦正野开不了口。
他的师祖,与他师尊的兄长间的八卦……这让他怎么说啊!
江见寒还极为憎恨此事,那他更该闭嘴,若要表明立场,他也该站在江见寒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