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野觉得很奇怪。
上一世时,江见寒是个寡言之人,他对秦正野的关心极为克制,从不会直接出口,哪怕秦正野知道江见寒总在挂心担心他,却从未听江见寒同他说过哪怕半句忧心话语。
这一世阴错阳差,江见寒已对他有些关心得过了头不说,怎么好似连说的话都比以往要多了许多。
江见寒说完那话,自己先叹了口气,上下认真打量了秦正野片刻,道:“你看看,这都过去几日了,也不见你长高半分。”
秦正野:“……”
江见寒:“你若还不好好吃饭睡觉——”
秦正野:“……师尊。”
他这语调万分无奈,江见寒才停下自己的语句,迟疑看向秦正野,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将话说得有些太过分了。
秦正野还年轻,还有希望,他不能假定方才十八岁的秦正野长不高,就算他心中已有六成把握,当着秦正野的面时,他还是得尽量委婉一些,多给孩子一些鼓励。
想到此处,江见寒极为勉强同秦正野颔,道:“嗯……方十八岁,还有希望。”
秦正野:“……”
江见寒:“不必太过担忧。”
秦正野:“……”
江见寒:“可还是早些睡吧。”
江见寒自己又将话题绕回了原处,令秦正野恨得牙痒,可他现今不能同江见寒证明,他蹙眉看着江见寒那神色,默声许久,眼见江见寒还要劝他,秦正野急忙抢在江见寒之前道:“师尊,我们来打个赌吧!”
江见寒:“打赌?”
秦正野承认自己是在赌气,他本不必与江见寒争论,可江见寒总要拿此事说话,他实在无法忍耐,道:“就赌未来,我一定会比您高。”
江见寒出了一声同情的叹息。
秦正野心中的憋闷又多了几分。
他左右看了看,在屋中角落现了一副笔墨,他又从置物袋的角落中扒拉出了几张纸,飞快在上头写了几字后,将此物递到了江见寒面前,道:“我可以与您立字据,您签字吧。”
江见寒一怔::“此事有些……”
秦正野:“您若不怕,为何不敢?”
江见寒:“……”
很好,这小子竟然都会质疑他了。
他这人的确受不得他人挑衅,特别还是秦正野这般绝无获胜希望的挑拨,若不是因为秦正野是他的徒弟,而他不想让他的弟子输得太惨,他绝对会——
秦正野轻声道:“您莫不是害怕会输吧?”
江见寒:“……”
江见寒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输!
他又扫了眼秦正野写下的那字条,上头简单说明了他二人今日的赌约,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江见寒直接以灵力在上签下自己的姓名,蹙眉道:“我不可能会输。”
秦正野那得意的笑几乎已要漫出来了,他尽力忍住此事,仍是强作正色:“师尊,既是赌约
,胜者总该有奖赏吧?”
江见寒从不与人打赌,他其实并不清楚此事,可既然秦正野已这么说了,他还是皱了皱眉:“你想要何物?”
秦正野摇头:“我还未想好。”
此事生得突然,秦正野确实还未想明白自己究竟该同江见寒要些什么,反正他已知自己必定能够赢得这比试了,他大可以想些平日江见寒或许不会答应他的事情——
可秦正野觉得……
江见寒大概不会有不愿意答应他的事情,他这赌约做了也是白费,不过是让自己痛快一些罢了。
想到此处,秦正野只能赌气道:“先看输赢,再说奖赏。”
他这话说得实在无赖,若是换一个人,绝不可能这般轻易答应他。
可江见寒觉得自己一定能赢,他答应得极为干脆,不见半点犹豫,反倒是令秦正野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像是自己在处心积虑算计江见寒。
他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愧意将话题移转到了他的置物袋上来,道:“师尊,您先看过置物袋——”
江见寒:“你就好好休息?”
秦正野:“……”
秦正野无奈点了点头,说:“我给您来介绍吧。”
江见寒:“……介绍?”
他不明白。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放了些药物的置物袋罢了,这种东西难道有什么值得介绍的吗?
秦正野已打开了那置物袋,自置物袋中取出了另一个置物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