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瞥见那些灵兽身上的秃痕,终于露出些忧心忡忡般的神色,低声说道:“它们生病了。”
江见寒:“……”
燕白山养了这么多年灵兽,自己又极擅丹道,应当也会对灵兽的病症有些了解,可他都束手无策,这显然已不是小事了。
燕白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银鹿的脑袋,忽地冒出一句与灵兽病症并无关联的话来。
“洞府依托灵脉而成。”燕白山说道,“几乎每一处洞府中,都会有一眼灵泉。”
江见寒点了点头。
燕白山又说:“灵脉枯竭之事,你应当听说过吧。”
江见寒:“……”
此事他已经不止是偶尔听说过了。
近些时日,他已记不清听多少人提起过此事,他自己的洞府有些受到影响,宗门内聚灵阵内的灵气也比以前要弱。他的洞府和凌霄剑派还并不在此番枯竭灵脉之上,只是有些波及,至于那些灵脉受损之处的宗门……江见寒有些不敢多想。
“不巧。”燕白山道,“我这洞府,碰巧在一条已将要枯竭的灵脉之上。”
江见寒:“……”
“我也想着要早些将洞府移到另一处地方,可这实在是件麻烦事,这么多灵兽,可不是随意便能带走的。”燕白山再叹气,说,“如今连我宗门灵脉都已近枯竭,我也不知该将它们送去哪儿了。”
江见寒心有疑惑。
眼前这几只灵兽是生了病,灵脉枯竭可不会让灵兽生病吧?
他正想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燕白山已垂下目光,低声说:“可这几日我觉已有数只灵兽生了病,我便想着灵脉或许不只是枯竭而已。”
江见寒:“何意?”
燕白山:“这灵脉……倒像是被什么污浊了一般。”
江见寒:“……”
“此事显然不止是我这么想。”燕白山压低声音,道,“我宗门内灵脉枯竭,护门神兽也生了怪病,师兄近来头疼得很,请了诸大宗门相助,王宗主好像也派了人到天星宫中帮忙——”
燕白山话音一顿,望向一直不曾言语的秦正野,流畅的话语忽而便磕磕巴巴起来,他还是不习惯与秦正野说话,紧张不已道:“秦……秦小友,你怎么了?”
江见寒这才觉自己好像还握着秦正野的手,他正要松手,一面回眸看去,便见秦正野的脸色有些白,指尖似乎也显得有些冰凉,江见寒不由皱眉,问:“怎么了?”
秦正野:“……”
秦正野摇了摇头,说:“只是有些不舒服。”
他说这话时神色平静,还微微朝江见寒笑了笑,道:“只是有些头昏。”
江见寒有些担忧,秦正野方才还因仙酒昏倒过一次,他们最好还是早些离开此处,先回他洞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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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寒匆匆与燕白山告了别,又带着秦正野离了燕白山的洞府,直到洞府之外可御剑之处,他方才安心了一些,道:“我带你御剑回去。”
秦正野仍是有些恍惚,像是心中踌躇不安,有什么话想同江见寒说,江见寒抬手召了灵剑,秦正野却嗫嚅着同他道:“师尊……我……”
江见寒:“怎么了?”
他瞥了秦正野一眼,那目光看上去同往日并无多少区别,秦正野似乎略有些瑟缩,有些莫名地冒出一句话来,问:“您相信天道吗?”
江见寒挑眉:“不信。”
秦正野:“那……”
江见寒:“你道心……”
秦正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江见寒几乎要出口的话语:“师尊!既然不赶时间,还是我自己御剑吧!”
他再三转换话题,令江见寒略微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江见寒果真断了自己方才要说的那半句话,皱起眉回应秦正野后来的这句话,坚决拒绝秦正野的要求,道:“不行。”
秦正野:“我已经没问题了!”
江见寒:“你若是再昏倒了怎么办?”
他如今的语调万般严肃,秦正野不敢拒绝,老老实实跟着爬上江见寒那灵剑,仍同来时一般,准备站在江见寒身后,却又被江见寒握住了手腕,拉着他朝灵剑之前而去。
“你站在我身前。”江见寒说道,“若是你昏倒了,我还能护住你。”
秦正野:“……”
秦正野不由怔了怔,正想说自己也并未如此柔弱,江见寒已跨上灵剑,揽住了秦正野的腰,倒真像是“护着”他,以免他从灵剑之上掉落一般。
江见寒还觉得不够保险,秦正野仍有从灵剑上坠落的风险,他又将手再收紧了一些,几乎是箍着秦正野的腰,而后方觉平稳,轻轻松了口气。
秦正野可没有半点松懈的感觉。
细数下来,莫说是这辈子……上辈子他都不曾同师尊靠得这么近,江见寒如这般紧紧搂着他,他自然便能觉察江见寒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脊背,令他不由将身子绷得笔直,更难抑那越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江见寒仍并不打算立即御剑前行,他停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搂在秦正野腰侧的手,忽而便在秦正野腰间摸索了起来。
秦正野吓得将腰腹绷得笔直,下意识想要朝前蹿开,却又想起此处尚在灵剑之上,他强忍着不敢动弹,江见寒的手却还要往上摩挲,秦正野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声道:“师尊,您——”
“糟了。”江见寒猛地打断他的话,紧张说道,“怎么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