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说完这句话,江见寒已会了意,毫不犹豫一把将那妖丹捏碎,再看向方城主,语调急促,道:“有幸一见,告辞。”
方城主:“……啊?”
江见寒转了身,急匆匆要从这酒楼之中离开,好到外头街道上人略少一些的地方,重新用那术法,快些移动出城。
秦正野已被江见寒的古怪举动弄懵了,他急匆匆跟上江见寒脚步,一走到外头,江见寒又回握住了他的手腕,重新用那术法飞带他出了城,而后却并不松手,仍旧握着他的手腕,急匆匆召出自己的灵剑。
秦正野不免有些紧张。
他以为江见寒太过着急,一时忘了此事,便只好自行出言提醒,道:“师尊……我的手……”
江见寒令那灵剑现于二人身前,方才回瞥了秦正野一眼。
“你御剑太差了。”江见寒说,“过来,我带你。”
秦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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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秦正野觉得自己的御剑之术,绝对算不得“太差”。
他虽失了上一世的修为,如今仅是一名炼气期的普通修士,可上辈子所学的一切术法,他都铭记于心,一些复杂的术法,他的确因为修为境界而无法释放,御剑术却显然不在此种之列。
当年他的御剑之术分明是受过江见寒表扬的,呵,男人,不过就是重生一世,这辈子就开始说他的御剑之术不行了。
秦正野不免撇嘴,很想要反驳江见寒所说的话,证明自己并非江见寒脑中所想的不成器的傻子,可他低下头,见着江见寒握着他的那只手,将要出口的话语不由便一顿,重新咽了回去,脑海中也只剩下最后那个不成器的念头。
虽然师尊骂他是笨蛋……可是师尊牵他手哎!
师尊还要带着他
御剑,这等好事,若是错过了,那他才真的是傻子。
经过两世岁月磨炼,秦正野觉得自己能屈能伸,这么一点小小的屈辱罢了,师尊的责骂,他当然能忍。
于是秦正野弯起了眉眼,摆出一副小弟子虚心求教的模样,认真说:“师尊,我才学会御剑,还有些不太熟练。”
江见寒:“嗯。”
秦正野:“那就麻烦师尊了。”
江见寒平静点头。
事情到此处,进展都还算寻常,只不过这一回,江见寒并未让秦正野同上次御剑一般站在自己身前,他似乎斟酌了片刻,令秦正野在灵剑靠后之处站定,而后方才松了手,灵剑升空之前,他还侧目回,嘱托了秦正野一句,道:“小心一些。”
他这话语中隐隐带了些许的担忧意味,秦正野只当这是师尊对修为薄弱弟子的普通担心,只是不住幸福点头,却未过多思考江见寒这话语中的含义。
江见寒又道:“若你站不稳,可以扶着我。”
秦正野:“……”
秦正野心中好似炸了一朵烟花,有些止不住唇边的傻笑,还觉得自己找着了一个绝佳与江见寒亲近关系的机会,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江见寒此言的含义。
江见寒先令秦正野掐了避风决,而后深吸一口气,二人脚下的灵剑,咻地一声便带着两人猛冲了出去。
秦正野显然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起步度,他吓了一跳,的确险些站立不稳,险些跌倒,灵剑之上并无凭依之物,惊慌之下,令他下意识便扶住了江见寒的腰。
只不过此时此刻,秦正野并没有多少时间注意这件事。
他只是惊慌睁大双眼,看着身边一切飞从二人身侧掠过,半空之上的空气都仿佛有了实体,在二人身侧划开几道流畅的线条,而江见寒好像还在令灵剑加,周遭的一切逐渐模糊不清,秦正野有些头昏目眩,只好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两侧的境况。
他平常那度,真的算是在御剑吗?
他只是踩着他的灵剑在天上老人散步吧?
他垂下眼眸,盯紧了自己的手,这才注意到方才险些坠落时,他一把扶住了江见寒的腰,这实在有些失礼,他急忙收回手来,再紧张抬一看——江见寒全无半丝反应,只是全神贯注盯着御剑之前的云层,一面令灵剑的度越来越快,裹挟着二人周身的风也越强劲,几乎令秦正野有些睁不开眼。
御剑之时,本需掐诀以避风术抵挡高空之中的狂风,可那风驰电掣般的急,以秦正野的术法似乎并不足以抵挡,猛烈狂风迎面扑来,令他难以动作,连张口同江见寒说话都有些困难。
他这一日实在起得太早,又随江见寒四处飞奔波,原本的束就有些不太齐整,如今已被那风吹得凌乱不堪,在狂风之中疯狂舞动,更不用说他怀中本就有些畏高的灵兽酥糖,已亮出了爪子,死死勾住秦正野胸前的衣襟,惊恐不安睁大双眼,出凄厉惨叫,散在过于猛烈的风中。
不行,这样不行。
秦正野总觉得全神贯注在为灵剑提的江见寒或许根本不曾觉察他与酥糖的困境,他只能主动开口,希望江见寒放慢些度,救一救他快被酥糖的利爪扯开的衣襟。
秦正野:“师——师——师尊——太——快——了——”
炸毛的酥糖:“嗷——嗷——嗷——嗷——呜——”
秦正野:“风——风——好——大——慢——点——”
炸毛的酥糖:“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