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冬日的战场要比夏日好得多,至少不必担心大量尸体腐烂,来不及下葬,导致出现瘟疫,甚至蔓延开来。
。
祝奚清过了个尤其平静的年。
各家大臣举办的宴会统一推掉,宫中的也一样。
吃着游怡月为了过年准备的各种点心和年货,祝奚清平静地迎来了辞旧迎新的日子。
守岁之日,卫星灏本应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但他却把自己裹成了个糯米团子,手中拿着一把将他自己遮得严严的大伞,用于挡住风雪,而后带着侍从,在积雪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脚印,才终于来到了这丞相府。
祝奚清哭笑不得,将小脸小手冻得通红的小孩抱在自己怀里,慢悠悠地问他,“你莫不是觉得我丞相府中实在孤冷,才想特意来陪伴的吧。”
卫星灏却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并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师父有什么能一并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或是抵足而眠,更甚之于月下对饮的朋友。”
他还强调似的说:“从未见过。”
祝奚清:……这就扎心了啊。
不过认真一回忆,不管是令狐城还是祝奚清,他们还真都是这样。
前者就一个交好的先皇,人还死得早。
而祝奚清……
他在现代社会里最熟悉的就是自己的经纪人。
但多半也只是处理工作,而不是什么真正私交甚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朋友。
否则和系统绑定后,他也不可能总泡在这些演绎世界里,导致都不太关注自己的生活。
究其根本就是压根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惨……?
祝奚清反应过来这事后,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并于脑海中询问系统:“所以我原来是这么孤寡的吗?”
系统:【最开始我们绑定的时候我就说了……】
【百分之两百的契合度,可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
祝奚清最是擅长自娱自乐,他并不会因为独自一人而感到孤单寂寞,也不会因为身处人群就觉得格格不入。
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什么局面也都能坦然应对。
这契合度可不是系统瞎说的。
祝奚清懂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后,同卫星灏说:“也许我只是高傲到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所以才不愿和那些笨蛋交流呢。”
“但我也不觉得师父会认定我是那种聪慧到能和您摆
()在同一层面上的人。”卫星灏也慢悠悠地回道。
他手里还在剥着瓜子,顺手就将干净的瓜子仁投喂到了祝奚清的口中。
祝奚清相当自然地吃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压榨五岁小孩。
甚至还指着旁边摆着五香花生的盘子说:“这个也来点。”
卫星灏叹了老大一口气,然后伸手去够花生。
午夜时刻到来,京中百姓放起了烟花,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最是吸引孩童的目光,但卫星灏却一眼都没看,而是自从已经熟睡的祝奚清的怀中跳了下来,并用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后,小孩觉他睁开了眼睛,是在那种呼吸心跳气息全都相当平稳的状态下,忽然睁开了眼睛。
卫星灏又一次呆住了。
直到令狐城用疲懒的声音说道:“松手。”
卫星灏呆呆地松了手,然后倒退了几步,抬头看着依然半躺着的令狐城。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你不是师父。”
令狐城无所谓地笑了笑,身体却没怎么动。
他倒不是不想动,而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在祝奚清安稳沉眠中稍微以自己的意识占据这具身体,却又无法实际掌控。
好似是一个整个身体都瘫痪了,唯独只有脑袋能稍微动一下,说两句话的状态。
“我也是令狐城,怎么就不是你的师父了?”
令狐城沉浸在意识海深处的时候,和系统的状态有点像。
是那种不会特意关注外界,但同样能通过祝奚清的眼睛看见外界的状态。
令狐城当然知道另一个自己收了五皇子作为徒弟,但他却对这件事情很无所谓,看卫星灏的眼神也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