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是好的,老板也是好的。
“阿弥陀佛。”
“其封号为……”
“慢着!”
就在上头的顶级大老板试图将佛子封号加身悟明时,大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道袍的人。
对方似乎是使用的传送的法子,涉及了时间空间双重维度,因此众人在听到那声音之前,其实还未看清楚他的身影,直到听清,也才看见他身影以实体落在了门前。
“诸位在为我道教中人封号之前,难道不曾想过,他究竟要不要舍弃过往一切,只来当这么个佛吗?”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就要舍弃过往一切了?佛子一直都是佛子,只是此时修炼更进一步。”之前说话还挺刺的同事这会儿已经开始为悟明说话了。
“其身为司命神君,若被你们给拐去,成就着西天神佛之位,那今后命运一途是不是也都要多一个‘固定’‘不可更改’之说?然后再被你们嘴上说着‘佛曰不可说’的家伙,漠视着人类永远都挣扎在不可更改的固定之上?”
“难道你就是什么很好的家伙了吗?”
“你怎么就确定佛曰不可说暗示的一定是未来不能明确指出,而不是指出的未来就会变成明确不可更改的未来?”
“固定一词,你倒是用得顺嘴。”
两方就跟那当初的方丈和观星阁主在御书房中当着皇帝的面争执不断一样。
最后不知谁冒出了一句,“你们在这里争执有什么用,要我说还是要看看他自己的想
法才对。”
悟明:“……”这可真是太尊重他啦!
“我没有想法。”
“成佛也只是实力提升后的一种标准,而不是像是一个框架一样固定住了我的命运。掌管命运的神君,又怎么可能被其他人控制住命运?”
悟明只笑。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一年看不见,十年却能看清。
佛门的光环在逐渐降低,佛子离去后的二十年,真正能记住他的,除了那些曾经被帮助过,仍然在供奉碑位的人,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在遗忘了。
没有妖怪的人世,真正能记住他的要么是同样的修佛者,要么是记录了这一段历史,试图将历史过往传递下去的人。
后来的大昭皇帝也确实做出了将悟明的人生事迹写进民间识字教学书籍内的操作,他一边在被人遗忘,又一边被人记起。
至于佛门……
说昌盛谈不上,说世人对佛理一无所知,那也不至于。任何人,任何个体,都能对自己的人生指指点点两句,那些理解中又何处不是佛理?
只是说佛子的到来在此门过往历史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曾经将佛门推向至高,当然,却又让佛门的高度在其死后无时无刻不在滑落。
“你应当更晚些来。”悟明说。
那道袍人先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干嘛要拦着他封佛。
虽然拦了也没啥意义,毕竟他死了以后,其模样也是被铸成了一尊佛像样子,国寺现在还有呢。
受之香火供奉,受世人敬仰,不被遗忘,就算是把国寺当个景点参观,对其人生事迹有所了解后,即便谈不上信仰,也会有所信服。
何人又能说他不是佛?
再有就是,谁又能说修道者不能修佛,修佛者不能修道。
为何一定要背离另一门才能加入另一门?我不能同时在两家顶级公司打工吗?
能做到不是一心有两意,而是实力。
最终这被打断的封佛还是进行了下去。
只是诸天神佛无一不心情复杂。
这会儿他们也算是明白了,悟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经历的,而不是被安排的。
包括现在。
从他的佛像出现在国寺的那一刻起,封不封就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是了。
多个封号的好处,大概就是能让如今的国寺方丈于某一夜的梦中,得知一个官方性质的对悟明的具体称呼。
就算不知道也没事。
因为凡人已经为他封号,号净世悟明。
最后,悟明在这大典上起身离去。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