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时候,祝奚清便已经修习佛法一整年了。
期间他的体质也被国寺方丈认真查探过一番,确定了其血液的特殊性以后,方丈就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受伤。”
一滴血就能杀死一只大妖,可这滴血若得了稀释,其内里所蕴含的力量,想来也就能被那些妖怪们吸收利用了。
将一年前蛇妖死去的对外消息推成大和尚空观与道长云玄联手所为,如此也算是将祝奚清的这份特性暂且瞒了下来。
再就是关于修习佛法之事……
大和尚简直惊为天人。
哪有只单纯通过诵经便能提升自身力量的佛门中人?
其他和尚早晨起来诵读经书,只是为了日课。但祝奚清早晨诵读经书,却是实打实地修炼己身。
旁人不明所以,方丈看着寺庙中的那些佛韵受其牵引,右眼中的梵文也随之滴溜溜地旋转时,神色着实复杂。
但见日日如此,方丈也逐渐习惯了。
一年后的今日,数百本经书皆被祝奚清了然于心,各种佛法道理信手拈来,甚至与那些修炼多年的大和尚们辩起经来,也头头是道。
即便他年纪确实小,豆丁一样,可从方丈口中得知其佛子之身的人,对其也绝无轻视之意。
而认真对待祝奚清所说之言后,那些和尚们也从他言谈间收获良多。
或对佛理了悟,或是对尘世间的一些难题有所看清。
逐渐地,佛子之名除却当时那一纸圣旨之外,也有了真正有关实力方面的信息传达。
一年修习过去。
今时在课业及禅定一并结束以后,方丈就来寻了坐于厢房内结束禅定的祝奚清。
从中现其力量再度有所增长,方丈感慨道:“你现在体内佛力积聚已经快要不低于我了。”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方丈就确定自己会被越。
天赋以及勤勉,乃至摆正自身,如此总总,悟明皆有。
见到他将要过自身这事,国寺方丈更多的还是欣喜。
祝奚清看他陷入沉思的模样,也不由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如何,平日和他说话时,方丈总是会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就像现在。
“方丈今日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观你修为已经不浅,这次五日下山结束,便可准备准备,好外出讲法了。”
祝奚清听完后却有些奇怪。
“但据我所知,当今官家虽然扶持道佛两门,也允许传道讲法,实际上却也有颇多限制。我对外已有佛子之名,若公开讲法……”
简直就像是对官家权威的公开挑衅。
民众心中当然可以有一些佛法道理,可要是畏惧妖怪存世的局面,只想逃到寺庙道观,无人种田,无人维持商业,无人读书做官,那也只会造成社会秩序的崩坏
。
“讲法一是为了让民众对佛门道理有所了解,不必沉迷于各种人生难题,二则是为了让你更加精进自身。”
“除此之外也有第三点。”方丈竖起三根手指。
祝奚清困惑反问:“第三点是什么?”
方丈也不卖关子:“官家无论再怎样扶持道佛二门,会犹如下批军费般下批资费,但这笔钱的数量总归还是不会越军费。”
“佛门中人修行,往往还是要依赖于香火钱,或是售卖平安符,或是商贩及官宦家族前来请佛像镇宅。”
外出讲法,是只有对祝奚清而言,才是具备修炼增强提升自身的作用。
其他和尚外出讲法……
更像是去外头推销平安符,虽说这些开了光的平安符也确实有作用就是了。
“听着很不像是高人的模样,对不对?”方丈摸了摸祝奚清毛茸茸的小脑袋,“但这样才是对于官家和寺庙而言的最合适方式。”
“那些香火钱,事后也都会投入和尚们的修炼之中。寻常和尚修佛也与你不同,多数时候他们更像是那江湖人士般,先要修出内力,对佛门功法有所心得,过后才能将内力转为佛力,从而具备镇杀邪祟之能。”
“就像是你比较熟悉的那个法号空观的和尚,他的成长路线也是这般。”
那袈裟之下,可是全身的腱子肉呢。
只要这般路线不出错……
那么那些跪坐在寺庙中诵读经书的和尚们,随时都可以拿出佛杖金钵冲出寺庙,追着那些妖怪们暴打。
方丈之后还说了道家那边。
他们更多的是以自给自足的方式实现修行。
自己种地种菜,织布做衣,搭建房屋。官家批下来的经费,不同于和尚们还要管着衣食住行,人家那是无条件把所有经费全都拿来修炼,甚至还花自己努力赚来的钱补贴修炼。
是以同时合作的道人和和尚之间,总是和尚显得更老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