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心中一凛,如果传闻是假的,以晏沉的性格早开口呛他了。也就是说,传闻不虚,他和卿月真的出事儿了。
“你真犯浑了?”封疆微微蹙眉,陶芾扬的话他虽然不信,可是也没办法当做没听过。
“封哥什么时候也爱听那些八卦了?”晏沉翻动着文件,头也不抬。“是最近在床上劲儿使大了,耳朵根子都被女人浸软了?什么话都信了?”
封疆眉头一压,晏沉这嘴向来锋利,他委婉地开口:“过段时间,元满要回学校上课,我是怕她打扰到你跟卿卿。”
“所以,封哥今天是来找我帮忙的?”晏沉冷哼一声,盖上钢笔,抬头看见封疆异动的神色迅速恢复平静,实在有趣。“你做什么我没兴趣管,可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封哥难道不明白?”
封疆喝口茶,没有反驳。
晏沉笑了笑,站起身倚在办公桌前饶有兴趣地盯着封疆:“既然已经做了,何必还放出来?不怕人跑了?”
封疆垂眸盯着杯中的茶水,语气淡淡:“你看顾好卿卿就行。”
“哼。”晏沉对他这幅态度有些不爽,抱着手回答。“你要怎么玩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我还是那句话,这种事儿别让月月知道。”
这正是封疆此次的来意,在元满没有定心之前,她不可能见到卿月。
而晏沉和他是统一战线。
走之前封疆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卿卿到底怎么样?这么久不见,听说病了。”
晏沉转过头,缓缓开口:“月月怀孕了,在家里养着,去年年末她生了次病,之后抵抗力一直不好,所以才这么久没让她出来玩。”
封疆愣了好一会,直到晏沉重新坐会办公桌前,他才缓过神来。婚变传闻不虚,而后卿月又怀孕了,这简直是两个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信息,矛盾又合理。
沉默了半晌,最后只道:“恭喜了。”
怀孕了,所以离婚作罢。
是这个意思吗?
怀孕了。
封疆心中隐隐异动。
四月初,封疆信守承诺让元满返校。
“中午会有人接你回家吃午饭,你可以在家午休。”封疆看着副驾的元满,仔细叮嘱,他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处环境好的房子,前几日刚带着元满搬进去。“晚上我会来接你,如果会晚的话,你就等我一会,好么?”
元满抱着包,小声说:“我可以自己吃午饭。”
“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吃午饭。”封疆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递给她。“里面有我的号码,支付密码是你生日后面加两个零。”
元满接过时候塞进了包里,随后安静地等待他剩余的嘱咐。
看着一直垂头不语的元满,封疆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他抬眸望向校门,最终大发慈悲地开口放行:“去吧。”
收到指令的元满愣了一会,才缓缓解开了安全带,她扶着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按开门。
“怎么?不想上课了?”封疆看她犹豫,半开玩笑地开口。
元满立刻按开了车门,有些踉跄地窜下了车。
“等等。”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封疆开口止住她的脚步。
只两个字,让元满浑身都泛起凉意,他说等等,他是不是要反悔?他是不是又想骗人了?
她抱着包转过身看着副驾降下的玻璃,封疆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刚刚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元满垂眸点点头,被关了几个月,她有些不适应户外嘈杂的环境,来往的行人和车辆,谈笑的学生造成的环境音让她的耳朵有些发闷。
“我刚刚说什么了?”封疆微微倾斜身子看着她。
“要吃午饭。”
“嗯,还有呢?”
“晚上,你来接我。”
回答完,封疆却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元满看着包包上的小玩偶,补充道:“手机里有你的电话,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两个零。”
“好,去吧。”封疆满意地点点头。
笼子被打开,元满转身缓步朝学校里走去,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天空清澈明净,周遭纷扰的人群将她团团围住,簇拥着向前,她感觉到些许头晕,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放慢半点。
她不曾转身,头也不回地融入人群,随着人潮一起步入校门。
所以,她不会看见,封疆的望眼欲穿,他一直目送到她的背影消失。
“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吗?”封疆看着来往的人群,春日刚好,可不知为何,湖边别墅那株玉兰迟迟不愿开花。
实在扫兴,封疆心中有些不快,元满很期待它开花,之前总跑去树下等着不说,上次还主动问他家里的玉兰什么时候开,可那玉兰却故意作对似的现在都没有动静。
也许是上个冬日实在太冷,那场大雪太过汹涌,将它冻死了。
春日是移栽的好季节,那棵枯树讨好不了元满,那他就让人换一棵更漂亮更茂盛的来。等以后,元满年年都可以看到盛开的玉兰。
他会陪她一起。
在未来的每一年。
每一天。